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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tc/maxwidth.2048/tc.service.weibo.com/p/mmbiz_qpic_cn/dc1e5665b1873360355c3a8e6cae14dc.jpg如人饮水" TITLE="水厂老板罗煜鹏:我的奋斗
在天马公寓旁的长沙爱高普纯净水有限公司,罗煜鹏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对往事侃侃而谈。眉眼之间,仍留有当初那个山村少年的纯朴与率真。图/耿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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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tc/maxwidth.2048/tc.service.weibo.com/p/mmbiz_qpic_cn/9a053dad27c78b3d07f7406385c9da38.jpg如人饮水" TITLE="水厂老板罗煜鹏:我的奋斗
在小地方成长起来的人们,离开了故土、苍老了容颜,甚至连谋生手段、进取之心和生存目标都不再与从前相同,但不管他们戴着怎样的面具,那后面依旧是一张孩子的脸。
——美国黑人女作家玛雅·安吉洛(Maya Angelou)
人生有时就像攀岩,得死死勾住岩壁,一点点往上移。否则,稍一松懈,就会掉落悬崖。
罗煜鹏的悬崖就是他的故乡。他努力向上、逃离,拉开与那个地方的距离。
我们都是迷茫的孩子,想要倾尽全力逃离故乡,然后又想方设法回归故乡。我们的身体在时间长河里一直往前,而心却在拼命往后看。
我们注定将用一生的时光,去丈量与故乡的距离。
1
刚来长沙,罗煜鹏不认识电梯。
在阿罗波商业广场,他看到许多人往一扇门里走,他也跟着走。那些人按亮楼层键,他看不懂,不知道要怎么按,只能慌张地缩在后面。
他不知道“肯德鸡”是什么“鸡”,要怎么吃,那标志明明就是个老头嘛,为什么要叫“鸡”。这些问题,他当时不敢问别人。
这是1997年夏天,18岁的罗煜鹏考上湖南警察学院。他背着行李,从桂东县一个穷山沟走了出来。
他祖祖辈辈,还没一个人走出过大山。
五光十色的长沙城,晃得人眼花缭乱。
罗煜鹏觉得别人什么都懂,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懂。他曾为自己的无知气恼。
一定不能再回到那座闭塞的村庄,得在城市扎下根来。这是他的决心。
在天马公寓旁的长沙爱高普纯净水有限公司,罗煜鹏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对往事侃侃而谈。多年过去,他已在长沙买车买房,并有一家自己的水厂。
他说:这一路走来,实在太多艰辛。眉眼之间,仍留有当初那个山村少年的纯朴与率真。
2
在长沙,罗煜鹏干过多种工作。
从1999年到2004年,5年,他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开始是留校任教,收入低还不自由,一年半后,他辞职。接着去了一家民办学校,任学生处处长,不久,学校融资出现问题,他再次辞职。
罗煜鹏还卖过办公用品、熟食,做过保安队队长,在非典那一年,还开过一家精品店。
“最苦是什么时候?”我问。
“刚从学校出来那会儿,和两个朋友租住在一起,找不到工作,没钱,三个人一天吃一斤面。”
每天睡到中午起床,吃完面,得熬到晚上上床睡觉。
“这样的生活过了多久?”
“一个月,我就是在那时知道了‘陈克明’。”他笑了笑。
人生有时就像攀岩,得死死勾住岩壁,一点点往上移。否则,稍一松懈,就会掉落悬崖。
罗煜鹏的悬崖就是他的故乡。他努力向上、逃离,拉开与那个地方的距离。
2004年5月,罗煜鹏拿着离职后的两个月工资,2800块钱,在长沙东矛街29号开了家送水的门店。
身上的钱,付完房租所剩无几,送水的桶38块一个,他赊了50个。创业辛苦,他背着水桶在长沙各个楼道里行走,有次电梯停电,他从1楼爬到29楼。
最穷的时候,卖出去一桶水,才能吃一顿饭。
疲惫了,他关了店门,一个人掉眼泪。但这一入行,就是近12年。
3
罗煜鹏的办公室挂了一幅巨大的油画,上面是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鹏。
墙壁上有一座神龛,里面放着财神爷。
他每天6点半起床,洗漱完,8点赶到办公室,在神龛前焚完一柱香,便开始一天的工作。
2011年底,罗煜鹏收购这家水厂,他的身份从当初的加盟商变成公司老总。水厂主要经营“颐露”牌纯净水,每年销售水18000吨,有加盟店110多家。
“觉得自己成功了吗?”
“没有,还是实力不够。”他摇着头。
“为什么能坚持做这行这么久?”
“我想做良心水,食品这行业,缺良心的人太多。”
长沙有80多家水厂,但质量参差不齐,有些小水厂合格率不高,大多是因为二次污染,或制水工艺等问题。
为了行业自律,罗煜鹏参与组织成立了“长沙市饮用水行业协会”,任常务副会长。
聊天的功夫,他带我们参观厂房。场地不大,但制水设备已投入资金两百多万。有实验室、更衣室、无菌室等。
空气里飘着一股水的清香,像瀑布从高空落下来的味道,沁人心脾。
我问,“怎么去选择合格的纯净水饮用?”
他脱口而出,“尽量选大品牌,再是看包装,好的水桶清澈透亮,坏的水桶发黑,用久了会释放致癌物,要在网上多查询,不合格的水厂会曝光。”
末了,他又补充说:“20年后,水资源肯定越来越缺乏,在我的老家,河里都没水了。”
4
罗煜鹏总是重复地谈到他的家乡。
“县城到我家得三四个小时,翻两座山。”
“村里实在太穷了,2008年才有高压电。”
刚来长沙,他参加老乡会,当时登记显示,全城只有300名桂东人。那种无助的感觉,像晚上走在大街上,放眼望去,黑漆漆一片。如今的老乡会,至少有5000名桂东人。
罗煜鹏通过自己的水厂,先后带领20多名桂东人走出大山,在长沙立足。
2010年底,母亲病重,他接她到长沙救治。
母亲住了18天重症室,仍然医治无效。母亲最后的愿望是回家,叶落归根。
那一天,大雪纷飞,他开车载着母亲,20多公里山路走了6个小时,一路遇到多次山体滑坡,所幸每次都有惊无险。
4年前,他在长沙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总算有了落脚点。房子在香樟路,他的爱人桃子就在附近的报社上班,方便她。
他们2006年租房结婚,如今已有两个可爱的儿女,还有“别摸我”车等。
“现在多久回老家一次?”
“每年清明,回去祭奠母亲。但我把户口又迁回去了,以后想回家养老,叶落归根。”他说。
“你所有的努力,不就是为了离开那个地方吗?”
他沉默着。这个身高1.76米、长相英俊的男人,突然像迷茫了。
是的,我们都是迷茫的孩子,想要倾尽努力逃离故乡,然后又想方设法回归故乡。我们的身体在时间长河里一直往前,而心却在拼命往后看。
我们注定将用一生的时光,去丈量与故乡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