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往事
岁月如歌
作者:蒲兰山
“站在草原望北京,心中一轮红日升,草原北京万里远,牧工和毛主席心连心”。这首《站在草原望北京》伴我走过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山丹军马场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从一九六九年初至一九八零年底,我在山丹军马场工作、生活了整整十一年,那难以忘怀的记忆,每每想起就令我激动不已、浮想联翩……
西沟牧羊
一九七零年,三场为守住三连北部的草山和土地,决定成立西沟作业站。西沟位于三连北边十里地左右一条山沟中,紧挨着李桥公社西沟大队,原来有马群驻牧,后因草场退化马群渐迁至其他连队。但老乡不断蚕食马场的土地,牧群也不断到马场的草地上放牧。为守住西沟这个地方,西沟作业站配了两群羊,还有大车班,后来还有一群驴、配种站等。当时西沟只有两排平房家属宿舍,一排平房办公室、伙房、库房等,还有一座高大一点的房子是配种站,后面有一座马厩。当时西沟没有电,也没有和场里连通的电话线,西沟有树,在站内的空地上还开出了一些引泉水浇灌的菜地。
我从三连调入西沟,被分配在段天福同志任牧长的羊群作牧工。当时极不情愿,因为在三场的北京学生中没有一人放羊,我觉得这是领导对我有成见。另外牧羊工作比较辛苦,长年在野外住帐篷,风餐露宿,每天都要出牧,风雨无阻。我不愿到羊群上班,站上的领导也没搭理我。过了两三天的时间,王树茂站长(王少锋的父亲,写一手好字)叫我跟他一起出去走走,老站长带着我,走到正在放牧的羊群上,介绍我与正在放牧的牧工认识,老站长语重心长地开导教育我,又与我一起在山上牧羊,一直到中午。老站长叫我先回去吃饭,我看着老站长慈祥的面孔,说还是您先回去吃饭吧。老站长说也好我回去还有事情(因站上刚成立不久事情较多),叫过正在放牧的工人,让他把带来的干粮和水分一些给我,嘱咐他带我放羊,交待清楚,走下山去。望着老站长远去的身影,我开始了牧羊工作。
秋收拉草
为保证牲畜安全过冬,春季,每年都要储备大量的饲草,当时马场饲草主要有青割燕麦草、脱粒后的大麦草、小麦草等。秋收拉草、打垛是一项挺繁重、挺累、还要和时间、天气赛跑的工作。西沟离最近的三连都有近十里路程,有时到拉草的地块就更远了,所以拉草就更显不易。
秋收拉草是每个畜牧连队的重要工作,要做一些准备工作,如清理草垛的垛底子,把陈年霉烂的草清除打扫干净,改装拉草的大车,给大车上加装一个框子,使大车的底面积增大好堆放饲草,准备拉草工具、绳索、人员的调配,给每车落实人员,还要落实打垛的人员,当时没有大的塑料布,也没有其他的防水材料,打起的草垛要防雨雪大风,防止雨水渗透,使饲草霉烂,技术要求挺高的,所以负责打垛的把式(指挥人员)还是十分重要的。
我们西沟作业站拉草因路程远出发的时间都比较早。我们大车班的班长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工人,他的经验是趁太阳还没升起,草上的露水没干,比较潮湿,好装车也能装的多一些。而且他的车确实装的又大又多,外形美观,走在路上不散不垮,但是和他一起装车很累,因为他的车太能装了。我们把所有能用的车都用上,小炮车也不例外,一支车队上午拉回一趟草,一卸车又开始出发,在车上吃一些干粮,下午再拉一车,晚上还要打垛,把拉回来的草垛起来。
当时是职工、领导、家属齐上阵,男同志头戴帽子,脖子上围一条毛巾,女同志用头巾把头脸都围起来,手拿草叉,打完草下来,浑身上下都是土、草末,又累又脏,但是大家还是挺欢乐,因为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脱坯盖房
西沟作业站为孩子们开办了一个学校,但没有教室,站里决定自己动手盖房。我也参加了建校舍的工作。
盖房材料就地取材,从河沟里拉回石头,黄土脱坯,红柳盖顶,我们站里职工有很多人是全才是能工巧匠,有泥瓦匠,有木匠,有人负责脱土坯。脱土坯的活儿是大家公认的累活之一,先要挖土泡泥,和泥,跟揉面一样反复和泥,有时干脆脱了鞋袜,光脚在里面踩,和好的泥还要醒一醒,然后才能脱坯。用手把泥狠狠地摔在模子里,装满,刮平,端着模子扣在空地上倒出土坯,自然风干,再捡起码成垛备用。料备得差不多了,开始挖地基,打基础,石头地角,砖砌的房柱,土坯墙,几天时间,房子开始有了模样。然后上房梁,上椽子,上面盖一层红柳。再上房泥,用麦草和的泥在房顶上上了厚厚的一层,土坯墙外边也用泥抹平。房子盖好,打扫干净施工现场。小学校如期开课,因房子不多,一间教室好像是两个不同年级的孩子在一起上课,屋前的空地上成了孩子们的操场,孩子们的读书声、欢笑声在西沟响起。在西沟上过初小的孩子还不少呢,他们现在有的在马场工作,有的在外地工作,还有的当了场长。
我对西沟挺有感情,上次回马场我和蒋文忠特地去西沟看了看,轮廓还在,圈墙、房子大多已垮了,树木还在,地全部被开垦了,种的是油菜籽。一个小姑娘正利用假期帮家里看守,交谈之中得知我们经历和她的一些情况,据说此地是租给了他家,眼前的情境令我们感慨万千,和小姑娘合影后,与西沟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