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人生而自由,却……
(2013-11-07 10: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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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而自由,却……
——读李大唐小说《老狱先生外传》
杨柳岸
说来好笑,我刚读李大唐短篇小说《老狱先生外传》(原载《延河》2013年十一期)开头时,竟然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查一下《辞海》,看中国人的姓中有无姓狱的。以我以往的经验,中国人姓氏之奇之多,屡次超出我的经验。虽说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并未曾想着付诸行动,但这确属我一时犯迂:就算古时有姓狱的,也早改为姓于或余了,傻子才原意一辈子为监狱为伍。就像司马迁,其后人为避免文字狱,有些就改为姓冯了。这篇《老狱先生外传》的作者,我的这位乡党作家李大唐先生,就非常喜欢我们共同的乡党作家——司马迁,他曾有一次对我讲他的发现:《史记》里充满大量的陕西方言。现在我读他的一些小说,感觉到他的小说写作受司马迁《史记》影响确实不小,比如他近期在《延河》发的几篇小说,都有一种着意于写人物的史传精神,就想为一些特立独行的奇人而立传。特别是《阿G偏传》(原载《延河》2012年十二期)和这篇《老狱先生外传》,小说的语言很特别,既有古文言的精炼,又有陕西方言的传神到位,韵味十足,可谓将二者杂糅而酿成新酒,后味劲道而绵长。而这两篇小说所传人物,似乎也可归入司马迁《史记·滑稽列传》一类中去。
但是,这两篇小说又有很大的不同。前者较实,其人物是现实生活中的奇人异人,而后一篇中的老狱,更多的是一种理念,是同一类人的代表。他记的不是某个人的生平经历,而是其人的所思所想,是他独特的生命体验。小说叙述语言思辨性、跳跃性强,用超现实主义现代派的手法,描绘了一个经过特殊手术的人,他改变了正常的用大脑思维的习惯,而改用身体其它部位来思考问题,于是,便有了全新的眼光。像如此荒诞派的小说,多年前谌容有一篇小说《减去十岁》,就是这样先假设一个全新的情境,然后人物在此情境下真实表现,尽情释放狂欢,人放下面具,全新露出人性本真。当然,此情境只是一种理想状态,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出现,因为带上面具生活的人们,面具往往就在了脸上,成为人的一部分,不可分割开来。这是人的宿命。但是,人追求本性却是与生俱来的。这本性之一就是摆脱困境和束缚,渴望自由。肉体也成为思想愿望的“牢狱”,所以老狱就做了多次的手术,就想摆脱惯常的思维定势,能让心灵能有片刻自由。小说结尾写到,老狱其实只是“我书桌一边站着的一个戏剧木偶而已。”木偶何尝还会渴望自由呢,它连渴望自由之心都没有!
小说就是作家寻求自由的工具。如果要说这篇小说的不足之处,我以为正是这篇小说的特色之处:思想的火光肆意闪现,而形象的刻画淡漠不显,似乎思想的步伐远远甩开了现实生活的形象,创新有余而文学原本的内在因素欠缺,小说不像小说了,小说的血肉被思想的光热烤干了。得意忘言,得鱼忘筌,这是褒义描述。但是,得鱼忘筌,下一次再要捕鱼,到哪里去找捕鱼的工具——筌呢?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得鱼后,把筌也保护好,以便下一次再捕鱼。这里的筌,就是文学的上的血肉,是文学内在的规律性,创新,必须以规律性为前提。生活的土壤越深厚坚实,思想的自由越飞得高远。
2013/11/7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