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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连科:写作最难是糊涂

(2010-04-26 17:44:06)
标签:

杂谈

分类: 大唐转贴

阎连科:写作最难是糊涂

 

有位出家人,聪明慧智,在庙里勤读苦攻,却终是不得醒悟,一同离家的僧者,大都醒开后到了他寺,做了住持,只有他还在那庙里捧经敲木,日复一日。终于有天,他问高僧师父:“我为何不能成佛?”师父答:“你太聪明了。”又问:“如何才能笨些?”师父说:“种地去吧。”出家的聪明和尚就丢下经书,开始到庙旁种地。原初,小和尚并不会耕作劳种,不知春发秋果,不明四季作耕,可他明智好学,勤于吃苦,第一季虽禾瘦歉收,第二季却有了丰旺景象。到了第三年的秋天之时,庙旁田地,已经是果实累累,艳色味香,一派天景的风光。可高僧师父到了这儿,望着这番丰景,紧紧皱了眉头,半晌无言无语。和尚问:“师父,我种得不够好吗?”师父答:“太好了。好得过了。”和尚有些气馁,生气地问:“难道说是不好才好?”师父答:“你再种三年地吧。”言毕,师父怅然而去。从此,小和尚种地不再走巧,不再过力精心,只是随季播种,雨后锄草,秋日收获;冬天休地猫冬,春耕伸腰锄禾,有些懒散,有些惰安,可那田那地,却也一样景光饶丰。就这样又过三年至秋之后,高僧师父再从庙里来到田旁,见该收的庄稼因未收而有些卧伏,该下架的瓜果,因未下架而稍稍有些蒂枯。师父四处寻找徒弟,却在田里没有迹象,到了远处庵内,见小和尚正躲着太阳,在庵里斗着蛐蛐,且见了师父,不惊不喜,只是欠了身子,示意师父坐下,就又专心地斗着自己的物虫。
  师父问:“你知庄稼该收了吗?”
  和尚说:“哦,忘了。”
  师父问:“学会种地了吧?”和尚不假思索:“又不会了。”师父问:“蛐蛐斗得可好?”和尚如实说道:“正在学哪。”师父一笑:“你开悟了,可以走了。”和尚走后,到他宇诵经播教,后来成了高僧中的高僧。
  这是一则佛事。是则悟佛的故事。比之于佛事,文学大约也是此理。我们今天的写作,正如那和尚的敲木诵经,和前三年的庙旁耕地,景象活泼,条理顺畅,有着盛世的文学景色。言之说走市场的产销两旺,纯文学虽然居高临下,为社会旺景而亮嗓高歌者,也有其自己的写作套路与风光。都是大脑清晰,事理明白,如鱼得水,个个都开悟了,可以做各方庙宇写作的住持僧人。可是,我们是不是太过透明得道了呢?不说那些为歌而歌的文学辛劳,单说那些——我们自己认为“我们的”才是文学的那号另外的写作,其实从上世纪80年代初始至今,左试右验,终于到了今天,确实已经可以说作家都已大彻大悟。以修炼语言著称者,语言已色香欲滴,如熟透的葡萄;以结构奇妙著称者,其结构已如网如织,精美庞杂,繁简得体;以冲击现实著称者……我们用三十年的时间,走完了从不会写小说到太会写小说的路程,正如那个学会种地的和尚,用他的聪明和勤奋,很快学会了种地、迎来了丰景一样,这样儿——可能错就错在我们太会写作了。整个文坛的写作,也正如一个人的创作,他从习作的糊涂开始,终于到了写作的纯熟。
  我们的写作,真的是景象天堂,美不胜数,应有尽有,连早年许多作家和批评家说的我们不缺技术,不缺语言,只是在写作中缺少了情感的那种怨抱,今天的我们也很快补上了这一缺课的憾事,很快有了一部又一部情感充沛、冲击力风来雨去的上乘之作。确切的,我们的文学不再缺少什么了。
  应有尽有了。
  有险峻、有林溪、有平川、有漠景,有无限无限可供人研究说道的景色和猜想。而唯
  其没有的,就是作家对写作的一种无奈和糊涂,是从明白到不明白的惘然和怅然。是在写作中愁思百结的混沌和迷憾。是那种长久探索后的不悟和难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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