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死霸凌者少年刑满释放:“过去和未来”,他到底该如何去直面?
(2021-04-09 21:24:13)“刑满释放”本该是罪犯重获新生的开始,可当它与“刺死霸凌者少年”绑定在一起后,却释出几分悲凉之感。陈泗瀚,那个刺死霸凌者的少年至今才21岁,但他无法回避的“过去”终将成为“未来”的障碍。就如谈及“改判”和“正当防卫”时,他并没有太大反应的说:“就算改判,我的人生轨迹也回不去。我还是在里面待那么久,我还是没读过大学,我还是没享受过生活,我只是会没案底而已。”
要知道,8年徒刑对于一个少年来讲,可谓算“致命的残酷”,而这一切悲剧竟然缘于“食堂小摩擦”。只可惜,此“小摩擦”并非普遍意义上的“小摩擦”,而是校园霸凌者肆意发威的结果。不过“小摩擦”还是走向升级,最终一个少年离世,一个少年被判刑8年。
在既定的媒体舆论及当事人的话语体系中,“反杀霸凌者”已经被拿到台面上谈论,这就说明判决为“正当防卫”的可能性很大,紧接着也就可能迎来“改判”。从这个层面理解陈泗瀚对“过去和未来”的态度,似乎更能体会其中的悲愤和无奈。
说到底,他是不想伤害别人的,只是霸凌的刀锋逼在眼前,本能的反击却成为他此生的遗憾。事实上,以陈泗瀚优异的成绩(常考试列位班级前十名),大概率会有不错的求学生涯。只可惜,一场食堂的风波竟然成为他梦断的前奏。
然而在弄人的命运面前,陈泗瀚并没有彻底放弃自我,如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所言:“我想自考本科,我也没想好要考哪里,我只是单纯想拿一个本科学历,没奢求太多。”不得不承认,少年的大学梦还在,那种朴素的读书可以改变命运的想法还在,可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起码在“正当防卫”没被确认,以及“改判”没被落实前,他应该还是会受到或多或少的“社会性歧视”。所以对于他父母持续不断的“申诉”来讲,确实是很重要的一环,并且这也关乎我们如何站在法理的视角去审视校园霸凌。
从某种层面上而言,霸凌者确实可恶,但是他(她)们被反杀的结局却依然是悲剧的。之所以这样说,主要是基于年轻生命的殒落。因为绝大多数校园霸凌行为都是在无知无畏下实施的,但凡要是有点社会常识,就不会那样去霸凌别人。
当然,悲剧发生就代表永远发生,再去说什么可惜和无辜的言词也是于事无补。很多人回到根本上去追问校园霸凌的悲剧,最终还是会落脚到教育上,但是这里的教育似乎不仅限于学校的教育,更多的问题在于,年少的心灵怎就被较早的充满匪气。
多少年来,每当出现悲剧后,人们都会尽可能地追问背后的缘由。只是人的异化确实太复杂,“原生家庭不幸论”,“社会环境习得论”,“文艺影视作品影响论”等等,总之不同的角度似乎都能得出相同的结论,可人毕竟不是静止的,所以很难说异化是基于那个因素。
另外,在面对校园霸凌案上,还是要以惩治霸凌者为主要出发点。在这个过程中,最核心的问题还是先要搞清楚“霸凌行为的深浅”,再去评价“反击行为的深浅”,只有如此才能更好地去保护被霸凌者。要不然总是以谁更惨论是非,是很难起到以正视听的作用。
坦率地讲,刀锋直逼脑门,为何就不能反杀回去呢?这或许根本不需要去纠结。事实上,近些年有关“无限自卫”和“紧急避险”的探讨已经走向“共识化”,并且有不少类似的案件确实进行了相关的纠正和改判,这本身其实也是一种法理程序上的进步。
所以,追根究底,“霸凌行为的深浅”和“反击行为的深浅”确实是该有对应的尺度和标准的。就比如,霸凌者打出耳光,踢出飞脚,被霸凌者是不是也可以同样的反击回去,甚至比这更严重的反击回去,并且造成伤害不用负责(前提是以保护自己为出发,而非是报复性的致命打击)。
与此同时,在看待霸凌者家属不接受陈泗瀚道歉的问题上,我们还是应该以不同的立场进行审视,但这也只是基于纯粹悲剧而言的,跟支持谁,不支持谁没有关系。毕竟对于被霸凌者的家属来讲,他(她)们确实失去个孩子,站在朴素的伦理上,无条件维权也无可厚非(跟法理怎么判无关)。
但是,作为霸凌者的家属一定要清楚,自己孩子被刺死,作为家属也是有责任的,只有如此才可能得到精神层面的救赎。要不然,自己的孩子因匪气较重而遭遇夭折,却希冀通过惩治反杀者而进行情理释怀,这只会让恶意循环,悲剧反复。
所以真心希望,如果陈泗瀚在未来能得到“改判”,那么作为霸凌者的家属也请说出那句最善意的话:“我家孩子的死跟你无关,那是咎由自取的惩罚。”这可能看起来有些违背人性,但是想要走向无限意义的救赎,就总需要跟人性对抗一下,而非是不讲道理的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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