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晚报的一则报道让人感到很是惊悸,2015年6月以来,南京乘警支队多次接到高铁旅客报案,他们乘车时携带的笔记本电脑、iPad等电子产品在下车时不翼而飞。路地联合协作,嫌疑人终落网。对于这样一个盗贼,尽然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民警在其住处发现一本“死亡笔记”。笔记上赫然写着“一个不留,软硬不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没有最狠,只有更狠,坚决坚决。”据陈某交代,这些都是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他希望报复这些人,甚至是杀了这些人。至于所谓的伤害,也许只是一个轻蔑的眼神,一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诸如此类别人根本不会介意的小事情。却成了他眼中的一个大问题,尽能写下血书,准备复仇。
对于这样的新闻,一边是出其不意的大盗形象,另一边却是锱铢必较的小人心理,看起来有点滑稽可笑。从新闻中的叙述来看,从小经历贫穷的困扰,带有很强的自卑感。貌似又是一个十足的弱者报复实例。一个大学生,毕业后不好好找工作,却走上了偷盗的路途,而且心灵极度扭曲,写下死亡名单,整个充满杀气的一个小宇宙,让人着实感到一阵冷风。对于这样的事情,我觉得老用道德逻辑去评判也不会看到太多光明,因为对于弱者来讲,道德根本没有那么多约束感,反而会平添更多愤怒和杀气。
从高铁大盗的行为来看,专门在高铁等富人聚集区进行作案,其实多半有仇富的心理在作祟。弱者的报复心理,首先是针对强者,最后也会走向同类,尤其仇富的群体心理更是如此。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追求平均的习惯。富人在中国社会被当做是财富与权利的结合体,因为有了财富他们就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获取权利,而这种行为与我国的古代平均主义思想相违背的,如太平天国时期的“无处不均匀”强调的就是在各个方面达到利益的平均化。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说,“平均”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在一定情况下可以理解为公平,也就是公平主义。美国心理学家亚当斯公平理论则认为,人是社会的人,进行社会比较是人的天性,追求公平是人的基本要求。所以,一旦出现极端的倾斜,就会导致弱势群体内心发生翻腾,容易走向极端。
就如新闻中的高铁大盗,首先是对富人层面的相对仇富,所以劫富。但是慢慢地,也会对同类进行仇视、敌视,最后走向锱铢必较的地步,这种扭曲的心理其实在现行的社会里,存在很多。我们常常看到一些极端的案件,灭门案,校园惨案,爆炸案,或许都是这些弱者们的惨烈愤怒和无奈的杀气。在仇富这种社会现象中,若个体将富人的富有归咎于一些外因,如非法的手段、好的运气、好的家庭背景,而把自己的贫穷归咎于没有好的运气,没有好的背景,这种归因方式便会使个体产生不满,从而产生对于富人的对抗行为。与之相反,若是个体将自己的相对贫穷归因与自身的内部原因,如不够努力,能力不足,那么可能会出现不同的结果。
马斯洛形象的把个体的需要比作金字塔,不同的需要处于不同的层次,从低到高分别为生理需要、安全的需要、归属与爱的需要、自尊的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只有当个体满足了低一级的需要时才会开始追求更高一级的需要。在很多情况下,某些富人的不当行为严重影响个体对于自尊需要的追求,同时也阻碍了个体自我实现的可能性。随着社会信息传播流畅性和人口流动性的加强,社会比较的可能性也在不断的增强,所以个体更佳容易产生相对剥夺感。另外,我们可以将这种比较看成一种挫折。根据多拉德等人提出的“挫折攻击”理论,若我们无法处理好这种相对剥夺感,便会产生一些后续的攻击行为,而仇富便可理解为具体表现。事实上,我们的这种社会比较也可能是通过不正确评估而造成的,在这种错误的评估之下也就产生了仇富心理。
从这些理论的源头来看,这样一个高铁大盗也并非真的是十恶不赦。或许从问题源头看,这位敢于写出“死亡名单的”毛头小子其实也是社会的受害者,正是大好青春好时光,却一身杀气,这种社会逼出来的戾气也着实让人感到很悲仓。没有卑劣,就没有报复。因为卑劣,所以才会“杀气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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