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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杭州日报.下午版》2002年5月24日
伯父过世得早,父亲一直把堂弟像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得紧。
堂弟其实是个很有出息的孩子,高中毕业参了军,部队里面入了党,复员回家进了乡政府,七努力八努力,他就脱离了农村,到区委做起国家干部来了;这样又过了两年,他就上城里工作了,先去县法庭,再转县检察院,后来又升到哪儿哪儿……父亲隔个年把,都要去看看堂弟怎么样了,并叮咛他好好工作,好好做人,好像他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不会认路似的。
我因为在外地工作,业余时间又都泡在让堂弟听了要牙痛似地嘴里抽冷风的文学上,所以很少回老家,更少碰见也忙的堂弟。但每次回老家,都能从父亲嘴里听到堂弟的消息,譬如他又到哪儿做什么官了,多少多少大的官,进出都坐什么牌子的轿车;譬如他又搬家了,已不是100个平方,而是150多个平方了,楼上楼下,就跟老底子电影里的上海滩的资本家;譬如他那个老婆又年轻了,我瞧着咋不像了呢?你说他会不会又换了一个……听父亲这么说,我就担心堂弟这样下去,会不会出问题呵?
我这样说,没有任何理由,只凭印象。这些年里,有年春节我在我们家里,碰到过堂弟一回的。见了我就问一篇千字文见报有多少稿费?我说三四十元。他又问那万把字的小说呢?我说三四百元。他就呲牙咧嘴的,像牙痛,就纳闷我那还瞎起劲个啥?而我也讨厌他浑身呛人的酒气,长年累月酒精考验,我估计他尿液的酒精度绝对80度以上。我一说我的担心,父亲就给堂弟打包票,说没那回事,你堂弟廉政呢。
这不,父亲刚去看过他。因为前些时候,县城里像堂弟大小的官,以及更大的官,跟农民工割麦似地倒了一大片;父亲得知这个消息也吓坏了,就拔腿往城里跑。结果堂弟没事,啥事也没有,他廉政着呢;从县里开过反贪取得巨大成果表彰会后,他不收钱不收东西啥也不收了,当然也不给办事了。
我说这也叫廉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