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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寻古（2）——月岩

                                                                                      ◇ 江南桓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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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1987年6月30日）

    西湖有不少观月的好地方，平湖秋月、三潭印月外，还有著名的凤凰山月岩。平湖秋月是湖边赏月，三谭印月是湖心望月，月岩则是在面对钱江的山上观月。月岩观月，观看到的景色很奇巧，令人惊奇。  

    月岩是一株巨石峰，石峰上部有一天然圆洞，洞径约45厘米。每逢中秋节，人们从石峰下会看到月亮刚好在这圆洞中，这圆洞引月光到地上，又形成了一个圆圆的月影。天上和地上，双月如双璧，叫人不免拍手叫绝。

    南宋以来，历代都有人在中秋之夜慕名而去观赏，或饮酒吟诗，或弄笛长歌，留下了很多优美的诗篇。月岩石峰周围还有许多奇峰怪石，升腾起伏，如气蒸云涌，比园林假山有趣多了。这些峰石上，有许多古人的题刻，其中如“□大光明”、“光影中天”等，字径都大到一尺左右，虽个别字已损坏，但仍能给人以美感。南宋诗人陈天瑞吟咏月岩的佳句“怪石堆云矗大空，女娲炼出广寒宫”，刻石字迹至今依稀可辨。

       记载月岩的古书很多，但这些写书的人未必都真的去那里观察过，——古人也难免“天下文章一大抄”的毛病，所以大多说不清中秋夜究竟什么时候月光才穿洞而出，有的说是深夜，有的说是半夜，——用词很玄，其实都不可靠。

    也有不满足于道听途说的，如明代杭州人郎瑛《七修类稿》有关月岩的记叙，则是实地观察后的记录。郎瑛说，其初听人讲月岩奇景，不大相信有这样的巧事，嘉靖十七年，特地同朋友去观看，才知果然如此。但可惜他书中只说一定要中秋夜去看，竟没记录具体时刻。

       近年来报上介绍月岩的文章时而可见，有的也跟着古人说要到半夜。如果真是要到半夜，月岩之景也就太叫人兴味索然，太令人望而生畏了。有关方面假如花大笔钱去重修这个景点，未免大不合算，——试想有几个人会半夜三更去那山中，在秋寒中赏月？

       其实我们只要略加思索就可明了，半夜的中秋月已近头顶，如何能从垂直石峰的孔中穿过？有些古书上说要到半夜，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明显不合事理。正确的答案应该是：中秋之夜九时许就可见月亮穿孔而出！——月岩之奇，不仅奇在圆月穿孔，而且奇在时间上也非常适于游人观赏，真正可谓是天赐良辰，天赐美景！

       如今月岩一带野树荒草遍地，还不适合夜游。然而读者不必扫兴，因为月岩还有第三奇可补此缺憾，即春分和秋分前后，太阳光上午九时许也能穿孔而过，所以月岩景点未修整前，人们也可白天去借太阳先饱一饱眼福。

    同时，月岩观月奇景，不仅中秋夜有，春分前后的夏历十五也能见到。——也就是说，圆月穿月岩之孔而出，放大光明，一年之中有春秋两次机会。待到景点修整好，适合夜游时，读者不妨可去一试。

1987年6月撰文并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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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记：

    20多年前，月岩一带路都没有，野味十足，遍地荒草，网上搜索，知道而今已经变成了漂亮的公园。——如今的新人游了月岩，感受肯定与我当年是很不一样的了。呵呵。

    记得附近有个小山，非常像个馒头，青草天然齐整满坡，白天仰躺在顶上，软软的，望望蓝天白云——20年前的杭州空气非常好——多么悠然自得啊！

                 2010/12/19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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