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11日湖南卫视《听我非常道》节目

主持人：李南

嘉宾：张宁   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博士

      王剑辉西南证券研究所副所长

    李南：听我非常道，听了才知道，我是李南，欢迎今天听我非常道。

    那么要在十年前你说个CPI、PPI觉得您特有学问，但是在今天呢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说出一串的CPI和PPI的数字，而这两天呢八月份CPI是4.9，PPI10.1%，街头巷尾是热议的话题，但是我们今天还是要说，但是今天说我们有今天说的道理，您不听一定会后悔，先请出两位嘉宾，两位好朋友，一位是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博士张宁，你好，老张好久没见了，高尔夫球打得不错，越打越瘦，越打越精神了，另外还有呢西南证券研发中心副总经理王剑辉，你好剑辉。那么其实我们说到这个数字，就是CPI是4.9，PPI是这个10.11，是吧。

    王剑辉：对。

    李南：大家都觉得说这个CPI好像感觉呢比大家预期的要好，但是有人说这CPI，对CPI预期越好，它对这个股市呢其实越坏，因为什么呢，企业利润受积压受得越厉害，它不到两千点，我觉得根本就没有跌完。

    张宁：我得这个事情不能这么直观的看，因为呢，你刚才说的这个现象呢应该说是过去式，因为这个PPI和CPI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可能会在短期之内在利润上稍微体现出来。

    李南：在企业利润上，就说CPI越好，价格越低，PPI呢又高，所以它跌成了。

    张宁：换句话说你的成本价格在涨，但是你出口的，卖出产品的价格涨不上去，这就是直观的事儿。

    李南：对。

    张宁：但是这个事情应该说是对过去看，未来就是宏观环境这两个数字可能会导致政策上的一些变化，可能对这个企业盈利未来的影响更大，因为投资是看预期的，不是看过去的。

    李南：什么样的变化。

    张宁：现在中国我觉得，一个保增长，一个是压通胀，是吧。其实这两个事情在一起压通胀要重于保增长。

    李南：就是先压通胀，再保增长是吧？

    张宁：一定是这个次序，因为如果通胀压不住，通胀失控的话增长是维持不住的，整个经济运行的体系就乱了，第一步一定是压通胀，而从这几个数字向来之后呢，我的感觉，加上我平时天天在生活当中和人谈话，看这个市场情况的一些感觉，可以说是压通胀这个事情已经初见成效了。

    李南：初见成效到了，他觉得压通胀，他以前特别的悲观，以至于我不太敢请他来做节目，因为他做完节目之后就一片骂声，李南怎么可能请这样的一个人来呢，我们本来就够难受的了，但是我今天感觉到开始看到曙光的感觉，他就觉得这个通胀已经，就是已经看到了曙光了，这事儿快弄完了。

    王剑辉：对，此次的宏观调控应该说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成功的，这也得益于这个外部环境，世界经济整体放缓，然后世界商品价格整体下降，总体需求下降，所以也是外务环境给我们宏观调控创造了一个条件。

    李南：那你觉得已经到了一个收关阶段了吗，就是咱们跟通胀的这个抗争，这个战斗已经该收尾了。

    王剑辉：可以这样说通胀现在我们的预期已经不会像以前这么恶化，这么恶劣了，觉得这个通胀失控，通胀应该说失控的可能性现在基本上可以排除，但是通胀我想大家应该有个心理预期，就是在5%、6%的这个水平上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李南：这一段时间是多长啊？

    王剑辉：我觉得在一两年左右。

    李南：都会是5%、6%，那你觉得5%到6%它就是已经把这个火已经彻底地扑灭了吗，可以干另外的事了吗。

    张宁：5%到6%很正常，已经很正常了。因为中国通胀压力积蓄了很多年，从经济过快增长，我在大概三年前我就觉得应该有价格上的压力，但是始终各种原因没有出现，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中国现在政府对很多产业还是有一定控制力的，尤其是在定价格方面，能源、煤炭、电力等等都是政府定价，所以有一些传导机制是传不过去的。

    李南：就是PPI到CPI其实它不能完全传导下去。

    张宁：不能很顺利的传导过去。

    李南：因为在终端的价格上会有一定的控制。

    张宁：对，然后在上游也有一定控制，但是现在中国在控制通胀的过程当中有几个手段，一个是提高利率，从宏观紧缩，还有一个是让你价格控制，现在宏观紧缩这一块的成效已经非常明显了，因为在去年的今天每个人心情都特别的好，这就说我的工资肯定会涨。

    李南：股市也挣钱，工资也会涨。

    张宁：对，而且另外一个每个人的预期认为我工资涨了，但是价格也会跟着涨，现在我接受的人当中对经济整体已经变得悲观了，另外对自己工资收入的增长的预期也减小了。

    李南：的确是，我经常打电话问我一个朋友，我说你在干什么，他说我开会，我说你真勤奋，平常九点才起床，他说开会，他说现在我们这个行业，整个行业不是特别好，我们现在需要度过冬天，看谁能够挺得过去，我们现在在想管理的办法，然后有一个词叫工资公司，就是只发工资，在家呆着的公司，他说没有活儿乱干的。

    张宁：而且人们对价格继续上涨的预期明显减小。

    李南：明显减小了。

    张宁：你自己的心里，我自己的心里，所有人的心里都会认为，实际上我个人对这个东西要是有一定先见的话，我不完全看CPI，CPI只不过，这次CPI的数字，刚才证实了这种心里的直觉，直觉就是什么呢，一个是工资，就是人力成本上涨明显放缓。

    李南：放缓，我插你一句人力成本这一块，我记得当时剑辉跟我说，说人力成本在GDP占非常大的比重是吗？

    王剑辉：应该在中国来讲40%到50%是由工资来创造的，按照收入法来说，收入人的各种收入占的GDP到40%到50%。

    李南：因为GDP里面包括了劳务的这样一个价格水平是吗，那在美国会更高。

    王剑辉：美国大概55%以上。

    李南：所以你就觉得说工资如果预期大家都说我不会涨工资了，那么不降就已经很好了，那么说明整个通胀压力会大大的减轻。

    张宁：对，还有就是人们对那个价格继续上涨的预期，这个也减小了，因为所有的人。

    李南：因为猪涨不起来了，油也不涨了。

    王剑辉：那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其他的产品，服务业，服务员也是很重的，虽然在CPI里占的不多，实际上通胀的这些表现比CPI不小，从这些直觉上已经开始放缓了，因为要想压通胀只有一招，政府用的也很对，就是要增长放缓，而且像那个保增长，压通胀，压通胀已经，我觉得已经。

    李南：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阶段，假如说是一个90分钟的球赛的话，你觉得已经到了多少分钟了？

    张宁：我觉得已经到六七十分钟了，至少到六七十分钟。

    李南：还有20多分钟就要结束了。

    张宁：下面干什么，由于第二个手段，一个是宏观调控，第二个手段是价格控制，价格控制这一块人工的使一些价格偏低，比如石油，现在石油的价格，虽说国际油价跌了，中国的油价还是低于现在的国际油价，煤，煤的成本等等还是不够，就是供需呢。

    李南：你的意思是干吗，还是要再压这个上游。

    张宁：不是，就是要把这些价格放开。

    李南：放开的话那通胀就会上去。

    张宁：对，所以我说六七十分钟，还没到90分钟。

    王剑辉：短期来说，就是理顺价格机制，可能给CPI造成一定压力，但是长期来讲就是通过效率的改进，通过价格机制的调整，能够促进人们追求这种高效率的增长，可持续的增长。

    李南：也就是说你的现在4.9，那你下个月如果出现5和6就可能是你说的原因，这是正常的。

    王剑辉：对，我觉得是正常范围，而且这种实际，可能它因为我们的调控可能不会一起出台，是逐渐的执行，这样的话所以造成这种5%到6%的水平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李南：我记得上次咱们三个人聊的时候，张宁就是他对于宏观经济还是持有一定谨慎的一个态度，因为当时他说最担心的就是通胀，假如目前你对通胀稍微我觉得是乐观看法的话，是不是我们可以说其实整个的经济的基本面，甚至说我们的资本市场的基本面已经开始发生转化，或者说在转化的前夜。

    张宁：我觉得就是已经，至少从宏观经济上，我现在对整个的看法已经应该说是开始转好了，因为什么，因为就是一旦降了。

    李南：希望你不是反向指标。

    张宁：我应该不是。

    李南：对，我请你来的一个原因是，尽管有人骂你，但是我说，但是张宁两年来的文章，我看了以后我觉得他没有说错过，这是很事实的情况。

    张宁：感谢你的信任。另外一个就是说，我我觉得我从前也曾经乐观过，上次调控到开始我就比较乐观，就是在04年、05年那次调控，我也不是总悲观的人，因为我觉得在这个阶段的宏观经济当中，你只要价格稳定住了，下面就开始政府的宏观调控就可以开始逐渐停了，只要价格一天在飞涨，宏观调控是不可能停的，因为价格体系错乱之后，高度通货膨胀对经济影响太大了。

    李南：那就是说你是认为我说的是对的，是在股市基本面改变的一个前夜。

张宁：至少就是股市基本面向下滑的基本面应该趋于平缓了，而且一旦最后20分钟过去之后，换句话说讲就是说当价格控制逐渐释放出来之后，油价、煤价、电价等等，甚至油价的下游，出租车的价格，交通运输的价格给企业造成一个正常的运营环境，价格不被控制，换句话说最后一轮价格增长过去之后，那么宏观调控就逐渐失去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