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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涧下水

　　
　　我的初恋发生在夏天，记不清楚是哪个月份，只知道天气很炎热，男人多是光着膀子，趿着拖鞋，女人手上多有一把小折扇，打开来既能驱蚊虫，又能扇动出一股清香的味道；一到傍晚，年轻人喜欢成群结队去长河边纳凉，长河堤坝算得上是一处带有自然空调的好地方。记得那天她上身着件白褂，下身是条花裙子，与我坐在长河边。
　　
　　那时候知道七夕节，知道牛郎织女相会的故事，那是天上男女在鹊桥相会，与地上的年轻人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到了近几年在商人的炒作下，由一个古老的典故演变成今天的“情人节”，满街店铺播放着“爱爱爱……”的曲子，花店门口像过大年似的喜庆。我从未给她送过花，那时不时兴，就连“情人”两字都很少有人提起，似乎与偷情没有多大的区别，大家也很少用这个词。我真羡慕现在的年轻人，在这一天里光彩四射，绚丽多彩。
　　
　　夏天傍晚的长河堤坝上，绿草似垫，河风清凉，不知名的虫儿低吟浅唱，长河的水带着情意带着清凉向东而去。我望着她，很喜欢那双眼睛，尤其是她低头含笑时的情意，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或许是为我而羞涩、动情、盼望；我不敢直问，只能从她那眼睑、眉毛的细微动作上猜测，一丝丝都包含感情。我想她是很喜欢我的，要不她会陪我坐在堤坝上？我很喜欢她，认识她是在朋友家，几次来往后，大着胆子递给她一张字条子，上面写着“我俩做挚友吧？”当时她红着脸收下字条，我知道有戏了，第二天就与她并肩走在大街上，自豪得像位得胜回朝的将军。这就是我往年在婚恋上走出的第一步。现在的小子哪有向姑娘递字条子的，不是献玫瑰就是奉上巧克力。
　　
　　那是一种很自然的爱，不带任何色彩，没有家庭资产的框架，没有个人资本的炫耀，赤裸裸的感情，这种爱就像一潭能见到水草的清泉，心意是那么的透澈。我记得握住她的手时，傻乎乎地吻了吻手背，她没有畏缩，很自然地放纵我的行为，一双大眼望着堤坝的远处，那目光很欣然。我想当时她是希望我这么做的，这就是惺惺相惜。我那次没有拥抱她，不敢做，但心里有那种欲望。
　　
　　今夜没有月光，我依靠在阳台上，望着星空，分不清银河两岸哪颗星是牛郎，哪颗是织女，也找不到鹊桥的位置，但一提到我初恋就会想起她来。我与她没能走到一起，往事只能行走在梦乡里，那段感情是我婚恋的第一站。她现在定居在南方，每年春节回来一次……
　　
　　 

　　
　　                                                  涧下水写于配水池书斋
　　                                                 二〇一二年八月二十三日
　　                                                    （七夕节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