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下水/文

    昨天陪同局长去湖区检查工作，早上出发的，中午才到湖边村。去的目的很明确，检查渔民补偿款的落实情况，虽说要办的事不多，但要求项项落实到渔户。具体办这一事就是我了,一家一户地走访，我很难做到，我只能抽查或了解情况，最简便的方法就是张榜公布。
　　
　　上车时，局长冲我说：“老黑呀，据说湖边村的女主任同你的关系不一般吧，是啥意思呀，你是不是看到她长得好看，就常去她那吃大鲤鱼啦。”局长常同我说这类的笑话，我俩是战友，话说过头也没什么。我确实去过几次湖边村，那位主任姓吕，我叫她吕妹，四十岁不到，是位很漂亮的中年女子，说心里话，我很喜欢她。
　　
　　吕妹最早在村的任妇女主任，主抓计划生育工作，我俩是在一宴席上认识的，无意间得知她会做红烧大鲤鱼，我随口说：哪天到你家去作客。没想到一句客道话，她倒记在心里，不出一星期，就打电话约我去作客。就这样，酒后我同她有一杆之交，那是酒后乱性干出的糊涂事，不能怪她，全怪我。
　　
　　吕妹的厨技很好，尤其是红烧鲤鱼和酱炒鱼鳔。上次喝醉酒出事，就与吃那鱼鳔有关。我们这次来，她准会拿出看家手艺的。
　　
　　我们到了，吕妹穿着很漂亮的红裙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路上，我们老黑夸赞你吕主任，说你人美，烧的鱼好吃。”局长握着吕妹的手说。
　　
　　“黑大哥就是讨女人喜欢，能认识黑大哥是我的福分……”当她同我握手时，我发现她的面颊上有一丝绯红，双眸中闪着只有我能揣测得到的那份感情。我冲她点头寒喧，握着她的手，我倒有点不好意思，老是想起过去的事。
　　
　　我们一到就开饭，因已经过十二点了，满桌子的菜全是鱼，全是她吕妹下厨做的。桌子正中是一盘红烧大鲤鱼，四周的配盘是：油炸餐条鱼、鲤鱼汤圆、爆炒青虾、清煮鲫鱼，还有一盘我最爱吃的——油炸鲤鱼鳔。吕妹拿着一小碗，很熟练地用筷子取下正盘大鲤鱼的双眼，把那两颗鱼眼放在小碗中，再倒入一杯白酒，很恭敬地递到局长面前：“这是开盘菜，我们这的习俗，请局长品尝这鱼眼。”局长笑眯着眼，品味着这道带有情意的菜，我小声问他好吃吗，他支支吾吾地点着头，其实，我上次就吃过鱼眼，那可是硬着头皮咽下去的。
　　
　　酒行数圈后，吕妹对我小声说：“黑大哥，我明里是请你们几位领导，其实我请的是你呀，这一桌子的菜全是我家的，没用村的一分钱……”我不明白她说什么，我没帮她什么忙呀。
　　
　　事后，我才知道其中的原委，她用我的名片和我俩在一起的相片，从农行贷出八十万元的款子。农行张行长是我的同学，他知道我的为人，很信任我，他半月前打过电话问过我，问过那张相片的事，当时我还吞吞吐吐的不敢明说，没想到我无心办大事。
　　
　　吕妹说，她家世代都是养鱼的，要想发展养殖业，没钱是行不通的。她有点酒后失态，她道：“我看到你老实，看到你在金融系统有很多的熟人，所以就用了点手腕，踩着你的肩膀上去了，张行长很快就特批了我的贷款，对不住你家黑大嫂……”
　　
　　“吃吧，春鲫夏鲤，在这个季节吃鲤鱼最好，”她望着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