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海的旅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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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随笔 |
亲近大海
时间:2010年12月22日。
总是因自己的渺小,而常常惧怕于天地的广阔和无垠,就像坐上飞机,如果从高空俯瞰大地,思想就会延伸出许多想象,然后就会为这些想象而后怕。我一直认为我有理由敬畏很多东西,敬畏天地,敬畏大海,敬畏大自然里的所有生命,敬畏那些时常出现在我的内心而又让我总是看不见的神灵,因敬畏而生出后怕,我想这不该是一种胆怯的表现。
起床后又得早早地收拾行装,又得准备出发。兴隆的早晨没有阳光,只有几缕细细的雨丝在无序地飘洒着。我站在宾馆的游泳池边,尽量将目光极目向更远的地方,在泳池边那几棵棕榈树和几个小亭子的点缀下,不去看远处的高楼,这里就透出了热带海滩园林的韵味。昨夜因为天晚,没有好好地出去看看兴隆,今天又走得很早,仍旧没有好好地去看兴隆。兴隆这个早就耳熟能详的华侨城,对于我来说,一直都是一块神秘的天地。本以为住进来后,可以通过自己的目光去慢慢品味兴隆,然后一点一点地揭开这块土地的神秘面纱,想不到我人虽然走进了兴隆,却仅仅只是与之擦肩而过。兴隆仍然神秘,我与兴隆仍然陌生。
出了兴隆再往南,阳光就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海的轮廓也从天边冒了出来。一路上,阿雄都在向我们说海,说海的神秘,说海的博大,然后就鼓动我们到分界洲去以后,一定要去潜海,一定要到海里去看看,一定不要放过这次机会,说到海南不去潜海就等于没有来海南。我一直为大海的博大而激动着,但是却没有亲近过大海,更别说能够品尝到海水的咸涩了。听了阿雄的絮叨后,我就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亲近一次大海,不能再错过机会。对于长期行走于大山上的我来说,对海的恐惧远远超过了对海的向往。我不敢想象如果把我自己渺小的身体置身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中,然后周围除了浪涛还是浪涛,看不见人类的身影,听不到陆地生命发出的声音,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黑暗和恐怖啊?记得有一次从烟台乘船往大连,当轮船驶离陆地,驶离城市的视线,我们的身边除了天上飞的海鸟,除了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水,除了海浪击打船只发出的怒吼,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时,我没来由地就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恐怖。
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后,我终于下到了海里,海的浪花和波涛一点一点地从我的脚上浸过来,一点一点地漫向我的身体。身上穿着厚厚的潜水服,又背着重重的氧气瓶,我感觉我好象已经不是我自己,而是一具木偶,是任凭身后的救生员(也叫潜水教练)推来推去的玩偶。说起来,我也是会一点游泳的,在水里游十多二十分钟不会有多大问题,但现在我的游泳知识在这里却全失去了作用,脚动不起来,手找不着方向。身后的的救生员用一只手帮着我,把我一点一点地往深海推,我极力地想往海底钻,但是在海水的浮力作用下,我还是没能沉到海里去。救生员更是用手抓着我,不让我往海底潜,而是絮絮叨叨地向我推销海底摄像和海底照相的业务,一遍又一遍地,像一个让人心烦的保险推销员。在来潜海之前,我就想好了,要请一个水下摄影师给我照几张相,留着做个纪念。但还没等我开口,这位救生员就絮絮叨叨地向我介绍这介绍那,突然间就让我生了一股反感的情绪。于是我也决定逗一逗他,看他有什么反应。他每说一次我都说不,这样的结果却是他用手推着我在海上转来转去,不让我往海里钻,僵持了近十分钟,直到坚持不下去的我答应照相了,他才带着我往深海里潜去。
海底的世界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透过潜光镜,我的极目之处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大洞,这个洞里有许多小鱼在自由地游着,海胆、海星,珊瑚,这些偶尔只是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都一一向我的眼面前涌来,让我一下子忘记了恐怖和后怕。我伸手抓了一只海胆,爱不释手地放在手上把玩着,身后的救生员及时制止了我,他示意我海里的东西只能看不能摸,更不能带,我只好把海胆又放回了海底。潜回海面的时候,我都还有点恋恋不舍。
因为没有经验,第一次下水,我就品尝到了海水的咸涩,水从我的鼻腔里流进去,一下子就流到了我的口里,那种苦涩咸腥的感觉一下子就让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原来这就是大海的味道啊!博大的胸怀里蕴藏着凶险,宁静的表面下潜藏着风浪,透明的液体里充溢着苦涩,无垠的身躯中包裹着无尽的博爱和宽容。
离开大海离开了分界洲,我想从此后对大海我不再会产生惧怕,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还会来亲近大海,一定要让渺小的自己再与博大的大海来一次亲密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