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

谷越的家庭环境自然是相当优越的，而他在体育方面的突出成绩，更让他的父母引以为荣，尤其是父亲，每每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儿子，脸上的笑容总是那么灿烂。当太多的荣耀挂在谷越的身上，却造就了他执拗任性的性格，他的内心渐渐变的不安分。

一次上英语课时他被那些英文字母搞得迷迷糊糊，女老师卖力的讲解分析，对他来说无异于天书奇文，他心里嘀咕着：“什么呀？中国律师都没学明白，哪有工夫学英国律师？”早上的晨练，已经让他觉得疲惫，他坐在后面，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他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一下把他遐意的心境给惊醒了，他一激灵，站起来喊了一声：“干吗？”却把老师吓一跳，全班同学都扭过头来看着他哈哈地笑开了。看着年轻女老师那张被气得煞白的脸，他这时才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错了，上课时间怎么能睡觉呢？就是被叫醒了，反应也不该那么激烈呀？可他就是那么怪，依然不以为然地盯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一头的女老师，那眼神中，还搀杂着一些责怪。

“谷越同学，刚才我讲得什么，你能说出来吗？”女老师深吐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静静地问他。

“不知道，我一句也没听懂，因为我根本就听不懂，所以也不想听。”谷越依然用理直气壮，或许是想掩饰自己错误的口气说出了这句话。

“你就是不想听，也不要在上课时打搅别人，好吗？”女老师依然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显然有些颤抖了。

“老师，你说错了吧，我只不过稍微地放松了一下自己，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悄悄地睡了一个小觉。我敢发誓，我肯定没打呼噜，更没闹动静，你怎么能说我打搅别人上课了呢？对吧？再说，你把我叫醒，多麻烦呀，时间多宝贵，你看，耽误你上课了吧。”谷越大言不惭地笑了一下，露出了那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其他同学一听，气氛竟一下严肃起来，没人再笑了。天呐，他怎么敢这么和老师说话呢？

“谷越，你太过分了。”女老师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话刚出口，眼泪瞬时从眼里滚落出来，她捂住嘴，噌噌走到门口，猛得一拉门，跑了出去，只听教室门咣得响了一声，“哗啦啦”门框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班长许峰走了过来，对谷越说：“谷越，今天你真不该这样，你必须给老师道歉。”

谷越一听，“啪”得一拍桌子，瞪着他说：“关你屁事？”说完，他一扭身，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正是学校上课时间，校园里静悄悄的。他独自一人走到操场，那里有些学生在上体育课。他找了个台阶坐下，想着自己刚才的话确实过了，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怎么连最起码尊敬师长的道德都没了？他说不清自己哪根筋错了，从何时起，他变得这么叛逆，这么不守规矩？似乎自己的内心真得在慢慢躁动，躁动竟让他不想去控制自己，只想任其蔓延，去释放那种所谓的封存固守的激荡。他开始崇尚自我的任性，还坚信那是自我风格的显露。

后来，班主任找到他和他谈了好长时间，一定要他写份检查，并要请家长到学校。当陈春知道这事后，出于对谷越的偏爱，为了挽回谷越的面子找到班主任谈了谈。随后，谷越只是交了份检查，这事也就没再追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