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蝶恋花·柳絮年年三月暮》赏析
(2024-04-05 13: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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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词周济蝶恋花伤春 |
蝶恋花
周济
柳絮年年三月暮。断送莺花，十里湖边路。万转千回无落处，随侬只恁低低去。
满眼颓垣欹病树。纵有余英，不直封姨妒。烟里黄沙遮不住，河流日夜东南注。
这是一首伤春词。
“柳絮年年三月暮。断送莺花，十里湖边路。”这首词开头三句是说，柳絮年年在三月暮春飞舞。断送的是十里湖边路上，那莺歌燕舞、万紫千红的景象。
同“雨横风狂三月暮”（欧阳修《蝶恋花》）的大笔濡染不同，本词从暮春三月的柳絮入手，起句沉着平稳。但次句即接用了“断送”这一触目惊心的词语。发生的地点是景色明媚、启人遐想的“十里湖边路”，贯通今昔，顿时使起句中的“年年”化作了沉痛语。
“万转千回无落处，随侬只恁低低去。”接着二句是说，万转千回没有落脚的地方，随着你只是那么低低飘去。
上句为代柳絮诉怨，下句为向柳絮示绝。
“侬”，此为第二人称。缠绵悱恻，一往情痴，而由沉痛转为无奈，益使人不堪卒读。
晚清李慈铭在总结婉约词作词的心诀时曾指出，“盖必若近若远忽去忽来”，“又须于无情无绪中，令人十步九回”（《越缦堂日记》）。本词的下片，颇能体现此等风格。
“满眼颓垣欹病树。纵有余英，不直封姨妒。”下片前三句是说，满眼都是颓垣残壁和倾倒的病树，即使有幸存的，也不值得封姨妒忌。
“满眼颓垣”承上“十里湖边路”，“欹病树”承上“断送莺花”，忽又舍却柳絮去寻觅前尘旧影。可谓“若近若远”。“纵有”两句，运用唐郑还古《博异记》“封家十八姨”典故，盖封姨为风神，众花神只能对她唯恭唯敬。“余英”即使幸存，也不值得封姨嫉妒，因为此时只是柳絮“万转千回”的残局，且遭她风神玩弄于股掌之下。一笔又转回“柳絮”的主角，可谓“忽去忽来”。结末更是出人意料，词人弃眼前景、心中愁于不顾，径将笔锋转向玄黄的天地：
“烟里黄沙遮不住，河流日夜东南注。”末二句是说，在尘沙蔽空的背景中，大河不分昼夜，滔滔东注。
这一收束寄注了作者无言的感慨与解悟，确有“于无情无绪中，令人十步九回”的隽永效果。
附录：蝶恋花
周济
柳絮年年三月暮。断送莺花，十里湖边路。万转千回无落处，随侬只恁低低去。
满眼颓垣欹病树。纵有余英，不直封姨妒。烟里黄沙遮不住，河流日夜东南注。
注释
恁：如此。
欹：倾斜
封姨：风神，泛指风。
作者简介
周济（1781~1839）字保绪，号末斋，又号止庵、介存居士。江苏荆溪（今宜兴）人。清嘉庆十年（1805）进士。授淮安教授。归后隐居南京春水园，专心著作。周天爵任湖广总督，聘之入幕，道卒。喜为经世之学，通兵法，习骑射。工诗，奇伟幽深，无叫嚣甜俗之气。文近恽敬。精词学，承张惠言之绪余，倡“非寄托不入，专寄托不出”，主张“问塗碧山，历梦窗、稼轩以还清真之浑化”，为常州词派主要理论家。自为词精密纯正。有《介存斋诗》、《介存斋文稿》、《介存斋论词杂著》。词集名《介存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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