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陂塘·赎裘》赏析
(2024-03-28 13: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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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词邓廷桢买陂塘赎裘 |
买陂塘·赎裘
邓廷桢
悔残春、炉边买醉,豪情脱与将去。云烟过眼寻常事,怎奈天寒岁暮。寒且住,待积取叉头,还尔绨袍故。喜余又怒,怅子母频权,皮毛细相,抖擞已微蛀。
铜斗熨,皱似春波无数。酒痕襟上犹浣。归来未负三年约,死死生生漫诉。凝睇处,叹毳幕毡庐,久把文姬误。花风几度?怕白袷新翻,青蚨欲化,重赋赠行句。
这是一首咏物托意,寄慨深刻的词作。
“悔残春、炉边买醉,豪情脱与将去。”这首词开头三句是说,真后悔不该在春残将暖之时,到酒炉边买醉,豪爽地脱下裘衣让人拿去典当了。
古来文人酒兴涌起,或典钗沽酒;或质刀买醉,皆常有之事。
“云烟过眼寻常事,怎奈天寒岁暮。”接着二句是说,本来这件寻常的事如过眼云烟,但到了天气严寒的岁末,却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典裘这一有如过眼云烟的寻常事,如今让词人懊悔不已。
“寒且住,待积取叉头,还尔绨袍故。”这三句是说,寒冷暂且停歇一下,好等我积累够了叉头钱,赎回绨袍来还欠你的这份旧情。
万般无奈,词人只得取出积聚的钱财(叉头钱)去赎回裘袍。谁知赎回裘袍的喜悦很快消失,代之而起的是百般恼恨。
“喜余又怒,怅子母频权,皮毛细相,抖擞已微蛀。”上片歇拍四句是说,欢喜之余,却又在懊恼,惆怅在利滚利之后,那赎金比本金高出许多,而且抖开细看,裘衣的皮毛已被虫蛀好些了。
为了赎裘,词人花了许多钱。凡物相生者曰子母,后因以称本息。“子母频权”,是说连本带利付出许多。
“铜斗熨,皱似春波无数,酒痕襟上犹涴。”换头三句是说,用铜斗来熨烫,发现这件裘衣已像春江般起了无数皱纹,衣襟上也被酒渍沾污了。
“涴”,意为沾润。,这里指酒渍。
“归来未负三年约,死死生生漫诉。”这二句是说,毕竟没有辜负三年内便将你赎回来的旧约,详细地对它倾诉如感生生死死的离别之情。
“凝睇处,叹毳幕毡庐,久把文姬误。花风几度?”这三句是说,凝望裘袍,就像叹息流落于毳幕毡庐间的蔡文姬,十二年忧国思家的胡地生活耽误了文姬的美好青春。几度风花交替?
正如典后复赎的裘袍,归来时已面目全非,华丽不再。
“怕白袷新翻,青蚨欲化,重赋赠行句。”末三句是说,恐怕白色的夹衣又要新翻,又要用钱,我又该重写赠别的诗句了。
词的最后情感又为之一转,词人刚刚处于对典而复赎的裘袍的怜惜之中,却又担忧起裘袍可能赎而复典的未来命运。“白袷”,白色的夹衣,平民常穿的衣服。“青蚨”,指钱。
这首词写了赎裘时的心情,围绕着裘的典而复赎,赎而又将典去的情节,描写了多重变化着的情绪。
附录:买陂塘·赎裘
邓廷桢
悔残春、炉边买醉,豪情脱与将去。云烟过眼寻常事,怎奈天寒岁暮。寒且住,待积取叉头,还尔绨袍故。喜余又怒,怅子母频权,皮毛细相,抖擞已微蛀。
铜斗熨,皱似春波无数。酒痕襟上犹涴。归来未负三年约,死死生生漫诉。凝睇处,叹毳幕毡庐,久把文姬误。花风几度?怕白袷新翻,青蚨欲化,重赋赠行句。
注释
叉头:指钱。宋苏轼写给秦观的信中曾说自己初贬黄州,怕每月钱不够用,就把四千五百钱平分三十份悬于梁上,每日晨起以画叉挑取一份使用。当天的余钱积存起来,待客至再用。本词即用此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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