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关于战争的名篇——李白《战城南》赏析
(2017-08-10 18:5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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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李白战争叙事诗杂谈 |
《战城南》李白
去年战，桑乾源；
今年战，葱河道。
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
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
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
秦家筑城避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
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鸟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
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这首诗是抨击封建统治者穷兵黩武的。元萧士赟说：“开元、天宝中，上好边功，征伐无时，此诗该以讽也。”（《分类补注李太白集》）。
天宝年间，唐玄宗轻动干戈，逞威边远，而又几经失败，给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一宗宗严酷的事实，汇聚到诗人心中，同他忧国忧民的情怀产生激烈的矛盾。他沉思、悲愤，内心的呼喊倾泻而出，铸成这一名篇。
整首诗大体可分为三段和一个结语。
第一段共八句，先从征伐的频繁和广远方面落笔。
“去年战，桑乾源 ；今年战，葱河道。”开头四句是说，去年在桑干源打仗，今年转战葱河河畔。
前四句写征伐的频繁。以两组对称的句式出现，不仅音韵铿锵，而且诗句复沓的重叠和鲜明的对举，给人以东征西讨，转战不息的强烈印象，有力的表达了主题。
“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这两句是说，曾经在条支海中洗过兵器上的污秽，也在天山草原放牧过疲惫的战马。
“洗兵”两句写征行的广远。洗兵：洗去兵器上的污秽。放马：牧放战马。在条支海上洗兵，天山草中牧马，其征行之广远自见。由战伐频繁进至征行广远，境界扩大了，内容更深厚了，是善于铺排点染的笔墨。
“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这两句是说，这些年不断的万里奔驰，使我三军将士皆老于疆场。
“万里”二句是本段的结语，是征伐频繁和广远的总括，“三军尽衰老”是常年远征的必然结果，广大士兵在无谓的战争中耗尽了青春的年华和壮盛的经历。有了前面的描写，这一声慨叹水到渠成，自然坚实，没有一点矫情的喧闹叫嚣之感。
“匈奴”以下六句是第二段，进一步从历史方面着墨。如果说第一段从横的方面来写，那么，这一段便是从纵的方面来写。
“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秦家筑城避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这四句是说，要知道匈奴是以杀戮为职业的，就像我们种庄稼一样。在他们领域的旷野里，自古以来就只能见到白骨和黄沙。秦朝的筑城备胡之处，汉朝依然有烽火在燃烧。
西汉王褒《四子讲德论》说，匈奴“业在攻伐，事在射猎”，“其耒耜则弓矢鞍马，播种则扞弦掌拊，收秋则奔狐驰兔，获刈则颠倒殪仆”。以耕作为喻，生动的刻画出匈奴人的生活习性。李白将这段妙文熔冶成“匈奴”两句诗。耕作的结果会是庄稼丰收，杀戮的结果只能是白骨黄沙。语浅意深，含蓄隽永。并且很自然的引出“汉家”两句。二句背后含有深刻的历史教训和诗人深邃的观察和认识，成为诗中的警策之句。没有正确的政策，争斗便不可能停息。
“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从古至今，边疆上就烽火不息，征战没完没了。
这深沉的叹息是以丰富的历史事实为背景的。
“野战”以下六句为第三段，集中从战争的残酷性上揭露不义战争的罪恶。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战士们在野战的格斗中而死，败马在疆场上向天低徊悲鸣。这两句着重勾画战场的悲凉气氛。
“鸟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乌鸦叼着死人的肠子，飞到枯树枝上啄食。这两句着重描写战场上的凄惨景象。
这四句相互映发，交织成一幅色彩强烈的画面。战马独存犹感不足，加以号鸣思主，更增强物在人亡的悲凄；鸟啄人畅犹以不足，又加以衔挂枯枝，更见出情景的残酷，都是带有夸张色彩的浓重笔墨。
“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这两句是说，士卒的鲜血涂红了野草，将军们在战争中也是空无所获。这两局以感叹结束本段。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这两句是说，要知道兵者是凶器啊，圣人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用它的。
《六韬》说：“圣人号兵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全诗以此语作结，点名主题。这一段属于理语的范围，而非形象的描写。运用不当，易生抽象之弊。这里不同。有了前三段的描写，这个断语是从历史和现实的惨痛经验中提炼出来，有画龙点睛之妙，使全诗意旨豁然。有人怀疑这一句是批注语误入正文，可备一说，实际未必然。
这是一首叙事诗，却带有浓厚的抒情性，事与情交织成一片。三段的末尾各以两句感叹语作结，每一段是叙事的一个自然段落，也是感情旋律的一个自然起伏，事和情配合得如此和谐，使全诗具有鲜明的节奏感，有“一唱三叹”之妙。
《战城南》是汉乐府旧题，李白不拘泥于古辞，从思想内容到艺术形式都表现出很大的创造性，显示出李白独特的风格。
附录：《战城南》 李白
去年战，桑乾源；
今年战，葱河道。
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
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
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
秦家筑城避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
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鸟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
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译文
去年在桑干源打仗，今年转战葱河河畔。
曾经在条支海中洗过兵器上的污秽，也在天山草原上牧放过疲惫的战马。
这些年不断地万里奔驰南征北战，使我三军将士皆老于疆场。
要知道匈奴是以杀戮为职业的，就像我们种庄稼一样。在他们领域中的旷野里，自古以来就只能见到白骨和黄沙。
秦朝的筑城备胡之处，汉朝依然有烽火在燃烧。
从古至今，边疆上就烽火不息，征战没完没了。
战土在野战的格斗中而死，败马在疆场上向天低徊悲鸣。
乌鸦叼着死人的肠子，飞到枯树枝上啄食。
士卒的鲜血涂红了野草，将军们在战争中也是空无所获。
要知道兵者是凶器啊，圣人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用它的。
去年在桑干源打仗，今年转战葱河河畔。
曾经在条支海中洗过兵器上的污秽，也在天山草原上牧放过疲惫的战马。
这些年不断地万里奔驰南征北战，使我三军将士皆老于疆场。
要知道匈奴是以杀戮为职业的，就像我们种庄稼一样。在他们领域中的旷野里，自古以来就只能见到白骨和黄沙。
秦朝的筑城备胡之处，汉朝依然有烽火在燃烧。
从古至今，边疆上就烽火不息，征战没完没了。
战土在野战的格斗中而死，败马在疆场上向天低徊悲鸣。
乌鸦叼着死人的肠子，飞到枯树枝上啄食。
士卒的鲜血涂红了野草，将军们在战争中也是空无所获。
要知道兵者是凶器啊，圣人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用它的。
注释
⑴战城南：乐府古题。《乐府诗集》中列入《鼓吹曲辞》中，是“汉铙歌十八曲”之一。
⑵桑干源：即桑干河，为今永定河之上游。在今河北省西北部和山西省北部，源出山西管滓山。唐时此地常与奚、契丹发生战事。
⑶葱河道：葱河即葱岭河。今有南北两河。南名叶尔羌河，北名喀什噶尔河。俱在新疆西南部。发源于帕米尔高原，为塔里木河支流。
⑷洗兵：指战斗结束后，洗兵器。条支：汉西域古国名。在今伊拉克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之间。此泛指西域。
⑸天山：一名白山。春夏有雪，出好木及金铁，匈奴谓之天山。过之皆下马拜。在今新疆境内北部。
⑹”匈奴“句：此句谓匈奴以杀掠为其职业。
⑺秦家筑城：指秦始皇筑长城以防匈奴。避：一作“备”。
⑻汉家烽火：《后汉书·光武帝纪》：“骠骑大将军杜茂将众郡施刑屯北边，筑亭候，修烽燧。”李贤注：“边方告警，作高土台，台上作桔槔，桔槔头上有笼。中置薪草，有寇即举火燃之以相告，曰烽；又多积薪，寇至即燔之以望其烟，曰燧。昼则燔燧，夜乃举烽。”
⑼上挂枯树枝：一作“衔飞上枯枝”。
⑽空尔为：即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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