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聃

    天气太热去地铁站乘凉，到底该不该？这道选择题引发热议。23日，“杭州地铁关空调，拒绝乘凉者”的消息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果真有此事乎？杭港地铁随后明确表态：不提倡地铁乘凉，但也不会采取强制性措施，拒绝乘凉者。（7月24日《钱江晚报》）

    城市成火炉，纳凉何处去？连日来的高温既让普通市民难觅凉爽之处，也使纳凉成为杭州地铁运营部门的一个“烫手问题”。伴随着各地气温的居高不下，相信它也会成为更多地铁城市共同的管理麻烦。我不知道杭州之外的城市将如何处之，但杭州地铁方的“不提倡地铁纳凉，但不会采取强制措施”，我觉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讨论能否地铁纳凉，本质上讨论的就是地铁的公域与私域属性。作为一种快速城市化的产物，地铁早已不仅是致力于便捷通行的物理空间，与地铁有关的巨大出行人流量，让其更成为流动的公共空间，展示的是现代与城市的文明。公共空间的展示，“流动巨大”与“安全封闭”的特征，就必然要求对地铁的管理兼顾公共属性与安全便捷出行。具体到地铁站纳凉的问题上，强力驱赶身为“纳税人”且有纳凉需求的普通市民，当然是不对的，但它又需要保证地铁乘客不会因为市民纳凉而招致出行不便，所以，这就需要一种有节制的管理态度。

    与生硬且容易惹人反感的“禁止”言语相比，“不提倡市民地铁纳凉”与“不会采取强制性措施，拒绝乘凉者”的表态，无疑是克制和有分寸的。禁止纳凉，事实上就是禁止普通市民进入地铁公共空间的权利，但“不提倡”，却是一个价值引导的问题。它虽然不反对，但仍然留下了自我作为的空间，正如杭港地铁工作人员所说，对于占用通道、影响乘客进出车站的“纳凉族”，他们可能同样会采取劝导的手段。这固然会带来日常管理的不便与具体工作量的增加，却也是必须承担的“代价”，因为它指向的是地铁公共属性与出行便利的两全。

    条分缕析后就会发现，地铁事实上并无权拒绝市民纳凉，它只能寻找管理意义上的“最大公约数”，不过，一切并不能遮蔽更深层次的问题：酷夏之际，为什么纳凉者都拥向了地铁车站？这对应的只能是公共纳凉空间的严重不足，进而映射出城市管理对市民高温权益的体恤缺位。从新闻的内容来看，杭州市事实上还连年开放了避暑纳凉点，对市民的“热不可耐”其实可算上心。上心之下，市民仍然如此之热，可以想见，普通市民的高温福利尚需太多的政府作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纳凉绝不应异化为地铁方和普通市民间的矛盾，而必须是个人选择、民间安排与政府保障的公共事务。看清了这些，我们就会知道，即便地铁方有着温和的“不提倡市民纳凉”态度，它不免还是欠缺与遗憾的。怎样才能让每一个公民都可以在高温下，拥有一片权利的绿洲？在地铁纳凉之争后，这依旧是逼人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