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倍
日前,武汉大学法学院的一名副教授竟对该院的一名教授大打出手。据被打教授的学生及学校多名老师介绍,其打人原因是“没能评上教授职称”,而被打的教授正是评审委员会成员之一。(《南方都市报》4月30日)
在“副教授拳打教授”这则新闻中,有个细节值得注意,一是打人者曾在公开场合声称“要对评委会的人一个个收拾,从林老师开始”;二是早些时候,打人者“就用脚踹过环境法所一位老师的门,当时他声称要同归于尽。”
如果不是新闻的介绍,你能想象得到如此斯文扫地的场景发生在大学教授身上吗?这样的“全武行”让人尴尬,更让人反思!难道仅仅因为职称问题就可以大打出手吗?这还是我们想象中的大学教授吗?当然,职称关乎稻粱谋,关乎到个体利益,但是,当教授们选择用武力而不是学术规则来解决问题时,在笔者看来,这已经不仅仅是对教授群体的羞辱了。
曾有调查显示,在当下社会环境中,国人染上了“暴力摆平症”,只是教授也纷纷与“暴力摆平”媾合时,我们看到了什么?这不仅是师者尊严的降低,更是学术精神的沦陷。对于学术精神而言,不仅仅有一个知识性的维度,还有一个良知与道义的维度。“副教授拳打教授”暴露出社会中充当社会良心标识的知识分子的道德沦丧,更意味着一种严重的社会精神危机。
尽管多数教授不会怀疑自己是知识分子中的一员,但是,一些教授对于自身作为知识分子所必须恪守的伦理信念却不甚明确。知识分子是社会活力的因子,是整个世俗社会生活中的思想者,是社会的精神标杆。但是,当所谓的教授们不是被商业化俘虏,就是进行自我阉割,甚至把个体利益追求当成了唯一的行动准则时,一方面是精神上的自我放逐,另一方面也完全背离了知识分子的立场。对此,作为知识分子的教授们会警醒吗?
大学是一个典型的公共领域,它的一切活动从根本上说具有社会性,它不仅要产生知识和思想,还要给社会提供道德理想。世界银行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共同倡议,“大学有必要赢得道德领袖的权利”,成为“造就现代公民社会的典范和动力”。大学是知识精英的集聚地,人们对它寄予厚望,希冀它成为“社会的良知”和“理性社会的最后堡垒”。但是,“副教授拳打教授”似乎表明一切都在走上反面,不但人们的厚望无法落地,而且教授作为知识分子的底线也一再下移乃至日益模糊。
一个世纪前,蔡元培先生说,“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大学者,囊括大典,网罗众家之学府也”。大学决不是研究“暴力火拼”的场所,更不是囊括暴力行凶者的场所。“副教授拳打教授”的反思是多方面的,但大学和教授应首先自我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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