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川
3月10日,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央纪委原副书记刘锡荣表示,一些乡镇好几百个干部,小汽车停了好几排,一些地方政府秘书长有十几个,每个秘书长都要给房子,配汽车,这些支出最终都是老百姓买单,“老百姓再勤劳,也养不起这么多官啊!”刘锡荣建议制定《编制法》,制止“官满为患”。(中国经济网3月11日)
经济学家陈志武曾在其著作中追问:中国人为什么勤劳而不富有?现在看起来,一大原因是“官满为患”。刘锡荣先生透露,4年前全国公务员是600万人,现在已经增加到1000万人,一年多100万人。如此增速实在骇人,远超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增速。不独刘锡荣先生,中组部前部长张全景也曾感叹:我国政治上的一大弊端是“官多为患”,一个县几十个县级干部,可以说古今中外没有过。
官多确实为患,一大直接后果是行政成本畸高。中央党校教授周天勇说:2007年我们政府供养人员的支出比例是全部实际支出比例的44%左右,这个比例在日本是2.5%,美国相对昂贵,也只有15%,我们供养人员花掉的钱太多了。
除了直接的公职人员供养成本,还包括其他成本。如刘锡荣先生所言,官多了不好管,教育成本、监管成本和违法违纪查处成本都很高。此外,还强化官本位思维,使大学毕业生争先恐后考“碗”。刘锡荣先生还曾说过,如果大学生都去考公务员,都吃财政,不创造生产力,这意味着社会的倒退。
为此,确实应该遏制“官满为患”。笔者认为,应从4个方面加以遏制。
其一,制定《编制法》。刘锡荣先生说,现在有些地方乱设机构,乱定级别,领导职数和公务员人数超标,“这两乱两超给买官卖官留下无尽空间。”尽管国务院颁发的《地方各级人民政府机构设置和编制管理条例》规定:“机构编制管理机关应当按照编制的不同类别和使用范围审批编制。地方各级人民政府行政机构应当使用行政编制,事业单位应当使用事业编制,不得混用、挤占、挪用或者自行设定其他类别的编制”,但由于一些地方一把手权力过大,且该条例威慑性不够,难以遏制编制混乱的现象,这就需要制定《编制法》提高“两乱两超”的违法成本。
其二,精简机构,裁汰冗员。“精简机构是一场革命”,但精简机构并不容易,揆诸现实,我们看到了“精简——膨胀——再精简——再膨胀”的恶性循环,甚至一些地方越精简越膨胀,比如深圳曾推行大部制改革,结果某一部门臃肿依旧,光领导就多达一正二十副,有官员甚至大言不惭地称:“几个政府部门合并了,不能因为机构改革,就把别人好好的工作给取消了吧。”机构精简贵在落实,裁汰冗员贵在动真格。
其三,加大公务员淘汰力度。尽管《公务员法》明确规定,公务员在某些情形下应予以辞退,比如在年度考核中连续两年被确定为不称职的、不胜任现职工作又不接受其他安排的,等等,但公务员淘汰率太低是不争事实。据统计显示,每年正常被辞退的公务员占总数的比例为0.05%左右,而一般企业的正常淘汰率在5%到15%之间。一旦当上了公务员,只要不犯法几乎就高枕无忧,这显然加剧了公务员队伍膨胀。
其四,大力推行公务员聘任制。《公务员法》已经规定:“机关根据工作需要,经省级以上公务员主管部门批准,可以对专业性较强的职位和辅助性职位实行聘任制”。公务员聘任制在内地目前只有部分地区进行试点,香港在2006至2007年度把公务员编制从2000年年初约19.8万个职位缩减至约16万个职位,政府各部门首脑与行政长官“共进退”,而一般公务员都是有工作年限的“合约制”,从收入上看虽然“含金量”很高,却不是铁饭碗。
政府是提供公共服务的,如果需要纳税人供养的公职人员过多,就是本末倒置。改变“官满为患”的现象需要多管齐下,政府不妨把社会能做好的事情交给社会做,而无需大包大揽,扮演全能型政府只会让冗员越来越多,到最后难以实现华丽转身。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