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慧卿 画

殷国安

    丈夫是院长，妻子是会计，18人乡镇卫生院，院长一大家就占了8人……连日来，一篇网帖在四川乐山当地引发关注。记者调查发现，网帖所指乡镇卫生院位于四川夹江县新场镇，内容属实。四川夹江县卫生局对此回应：该院人员结构系历史原因所致，此事涉及人员进入医院时均符合相关规定，且履行了相关程序；目前已采取措施，逐步改变这一局面。（《华西都市报》2月20日）
    这是一个马家的“全家福”医院。2007年是马德勋担任院长；2011年4月，马德勋退休，其子马正刚顺利接班，担任院长职务。此外，马正刚妻子余某为会计、马正刚表妹肖某为护士、马正刚姨妈为后勤人员、马正刚岳父为医生、马妻表弟张某为医生、张妻车某在药房工作。我们真的搞不清这家医院是“公立”还是“私立”，也搞不清是“事业单位”还是“私营单位”。
    不过，当地卫生部门说，“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 2000年，同为该院职工的马正刚和余某结婚。马余两家属医疗世家，两人联姻后，“让外界产生了误解”。这当然是一个因素，但是也不尽然。难道这两家的8个人都是通过正式、临聘等办法进入医院，实现了“强强联合”？
    夹江县卫生局副局长石明利说，此事涉及的5名正式职工和3名临聘人员，进入医院时均符合相关规定，且履行了相关程序。一个18人的医院有8人来自同一家族，如果这居然符合程序，那么我们只能得出结论：原来的程序就是有问题的。没有人告诉我们医院变成“马家军”究竟经过了什么样的程序，也不知道这是哪一级制定的程序，想想所谓程序，无非是医院缺人，只要医院提出进人名单，当地卫生局官员一研究就行；甚至医院不缺人，卫生局和医院也可以同意进人。说穿了，这就是一个权力无制约、公众无监督的荒唐程序。
    应该看到，当一种丑恶现象发生后，“符合程序”比“不符合程序”更可怕。一方面，如果发生的问题“不符合程序”，还可能是个别地方个别人违反规定乱作为的结果；如果“符合程序”，则说明这种违规现象不是个别现象。换句话说，“不符合程序”是“流”，可能是局部污染；而“符合程序”是“源”，有可能造成大面积污染。另一方面，对于问题的纠正也就有了难度的区别——“不符合程序”我们只要纠正个别问题，追责违反程序的个别官员，而“符合程序”，则要从纠正程序入手，需要纠正错误的面也更大。所以，“符合程序”的错误更加严重，更具有破坏性。
    那么，一个问题就摆在夹江县卫生局面前：如何纠正新场镇卫生院的马家“全家福”？又如何解决医院人事问题上的错误程序？这后一个问题，甚至不是当地卫生部门自己所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