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聃

   26日晚9时30分许，西安绕城高速纺织城到曲江段一天桥附近发生一起车祸，一渣土车将一湖北牌照的越野车撞向路边树丛，两人受伤。据了解，受伤的一人是湖北郧西县县长杨华林，另一名受伤者据说是他的秘书，姓李。（12月27日《华商报》）
    很显然，这是一条有些“普通”的新闻——诚然，在不可复制的生命面前，任何人都是没有差别的，即便身为县长，也是不能被随意伤害的“普通人”——客观而言，西安这起车祸只是一起小小的摩擦，倘若类似的小车祸都要登上新闻版，可能所有的报纸都会应接不暇。一起小车祸之所以成其为新闻，更多是因为被渣土车伤害者的身份：郧西县县长杨华林。一个县长的新闻标签，已经足够让这则消息具备某些一时难以言说的新闻价值。
    我甚至还能够想象得到这起车祸的结局：它不会成为烂尾的交通肇事，或许处理过程会更“雷厉风行”，外省县长的身份可以让普通的交通肇事成为新闻，自然也会给处理者带来有形无形的压力。不过相对于“预料中的结果”，我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假若被撞者不是县长，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在车祸之后，一切会如何呢？
     倘若冷静地来分析，这些并不是我臆想中的车祸走向。记忆力稍微好一些的公众应该还能够想起，就在2011年前10个月，西安市发生了43起因渣土车引起的重大交通事故，死亡46人。此后的12月7日，该市政府专门针对渣土车问题召开新闻发布会，会议表示，西安市政府已经研究制定出5项措施，副市长钱引安更是痛陈，自己“有愧于”受到渣土车肇事伤害的群众和家属。话音未落地，渣土车交通事故就又发生。我们很难去描述其中的五味杂陈，不过在一定程度上，又骤然发生的渣土车事故，无疑表明西安当地的整治行动是不那么“彻底”的，正因为如此，我们很难确信，一个普通人遭遇渣土车车祸后，就能获得足够的重视与救济。
    在网上，曾经有一篇《假如他们穷得连故事也没有》的评论被热传。说的是，在云南昭通贫困山区，寒冷的雪天里，当地小学里的孩子穿的依旧是破烂的鞋子，他们的老师毛利辉拍下了他们的鞋子，并讲述了这些鞋子和它们的小主人的辛酸故事，贴到了网上，一贴感动千万人，无数的鞋子和衣物从全国各地寄往这个山村小学。文章作者为这样的温暖故事而欣喜，但他同时指出，如果有人再贴一组关于鞋子的照片，也许那些鞋子更破烂，却未必能够引起同样的轰动。“除非你再找到一个更好的角度，讲述一个更动人的故事”——事实上，还有着太多穷得连“故事”都没有的孩子，让他们走出困境，需要的是社会常规的有效救济机制。
    我无意去指摘县长被撞伤的报道，不过类似的新闻无疑给了我们另一重警醒：假如被撞者连“县长”的身份也没有，在一个渣土车肇事层出不穷的社会语境中，他们是极有可能成为“被疏忽者”的。一个社会安全信心的构成是复杂的，让每一起故意的伤害都得到惩罚，让公共安全的管理成为切实的制度与执行安排，那么渣土车乱象就不会出现，县长被撞就不会成为新闻，当然，我以上的絮絮叨叨也就没有了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