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晖

    城管，这一本为缓解社会矛盾而生的事件，却在近几年被指为矛盾的制造者，在一片指责中声名狼藉。为此，各地纷纷推出“城管新政”，却依然陷入尴尬的境地：2011年6月，湖北启动“城管革命”，7月，武汉城管执法时被打。2011年6月，石家庄规范城管执法行为，8月，网络上出现“石家庄城管殴打卖水果老人”的视频。（9月27日《中国青年报》）
    报道中透露，湖北武汉的“城管革命”，率先在全国走出一条“大城管”之路，即由市长挂帅，城管、交管、建设、环保、水务等部门参与组建城市综合管理委员会，“包管”与市民息息相关的各类城市环境问题。相比之下，石家庄试图走“小城管”之路，即城管执法时说话小心、行动小心。然而，由市长挂帅的“大城管”在执法时被打，自称严禁口角或肢体冲突的“小城管”却被指殴打老人，读来真有点黑色幽默。有专家感到左右为难：“扩大的话，城管本身就产生了很多问题，再扩大就没有监督了。缩小的话，又回到以前的路子上。”
    我以为，纠缠于城管权力该大还是该小，都谈不上是“城管新政”。武汉城管的队伍再大，面对900多万武汉市民，仍是一支小队伍。“大城管”一旦执法不当，激怒了“大市民”，“城管革命”可能演变为“革城管命”。而严禁与管理相对人发生口角或肢体冲突，在执法中也是无法落实的。有时，肢体冲突首先由管理相对人一方“突起”，要严禁城管与管理相对人发生肢体冲突，意味着让城管在拳脚飞来时掉头快闪，而这也就谈不上执法到位了。
    历史上所有的新政既不是高喊“革命”口号的大动作，也不是刻意避免冲突的小动作。新政是应对危机，缓和激烈冲突的改良行动。新政所讲的“政”，不单是权力的扩大或是缩小。值得期待的“城管新政”，应是一种民众利益至上的“善治”，而非城市美观至上的“管治”。一些“大城管”队伍几乎集中了城市里所有的管治部门，其中却没有一个服务部门，民众利益在“大城管”中实在太小。实际上，一些小贩是迫不得已才上街摆摊的，比如本地媒体报道的，9月2日发生在昆明市三市街口的一起小贩被“外包城管”暴打的新闻中，被打小贩段国志一家三口，夫妻两人“吃低保”，一个儿子在上小学，为了维持生计只好出来摆摊。对这样的小贩，倒是完全应该实施石家庄的“小城管”规范。《石家庄市城市管理行政执法人员行为规范》虽显得过于柔弱，但石家庄还有别的“城管新政”，一位在石家庄做小生意的商户表示：近年来，石家庄市城管暴力执法的现象已很少出现，这跟城市规划有关系，很多地方都增建了市场，减缓了城管与小贩的冲突。“城管新政”新在何处？在我看来，新在通过增建市场、扩大服务减缓冲突，而不是增建队伍或缩小队伍减缓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