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务公开）不是所有问题都该发言人扛

         毛建国

    发言人、主持人、时评人，这是当下三种特殊的群体。无论是正面和负面的社会意见，无论宏大或细微的新闻事件，无论甜酸苦辣的生活话题，都会听到他们的声音。8月12日《人民日报》文章称，部分新闻发言人犯低级错误引发争议。文章特别提到了铁道部新闻发言人王勇平，指责他在动车事故中犯下了低级错误。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相信王勇平肯定不会说出“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这是一个奇迹”。当初的王勇平肯定没有想到，这两句话会成为口头禅，流行全国。
    回头看，王勇平在动车追尾事故中的表现，确实如他的老师、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史安斌所说的，“犯了一个资深发言人不该犯的低级错误，没有体现发言人在媒体和公众之间的桥梁作用”。但回到当时的语境，换一个发言人，又能说出什么样的话？还原现场不难看到，当时的王勇平其实已经无话可说，他甚至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他对于事故处理有着自己的观察，肯定有着自己的看法，甚至也会有着不满。但就他的身份，他的处境，他能够做什么说什么？王勇平的这两句话其实是一种托词，是心虚的表现，纯粹是“不能不说话、只好找话说”。即使换一个发言人，针对媒体对埋车厢的质疑，面对小伊伊的被抢救，又能说出什么让人信服的话？
    当然，不同的发言人会有不同的话语表达，但就当时的处境来看，无论是谁，无论说什么话，都难以让公众满意。这就是发言人的悲剧所在，一方面，他们自身存在知识、认识等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他们身处的平台充满着问题，他们知道这些问题，但他们又无法说出这些问题，而媒体又在逼他们说问题。这席话像是绕口令，但对于发言人来说，很多时候，就是在做文字游戏，就是在绕口令。在一些小事件上，做做文字游戏可以糊弄过关；但在动车追尾这么大事件上，再有口才的发言人也会理屈词穷。
    有论者认为，今天的时代，是造就伟大评论人的时代，但对于那些体制内的发言人来说，却是一个悲剧。针对王勇平在动车追尾事故中的表现，教育部前发言人王旭明曾给王勇平写过一封热情洋溢的信。回看已经上岸的王旭明，当初还不是经常一身狼狈？换王旭明上去顶王勇平，又能如何？
    诚然，中国新闻发言人的整体水平并不怎么样，有些发言人还经常犯一些低级错误。但要看到，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他们身上，并不是所有问题都该他们扛。如果一起突发事件，处理及时，应对有力，程序公开，那么即使发言人水平一般，也会游刃有余；如果处理缓慢，应对无力，程序暧昧，即使发言人水平再高，也难免一着不慎痛失英名。
    8月3日，中央印发了《关于深化政务公开加强政务服务的意见》，强调了及时回应社会关切问题。这对于发言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福音。如果这一意见得到真正落实，那么发言人将会少许多尴尬；反之，将会有更多的发言人，成为口头禅的制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