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晖

    昨日《春城晚报》报道，昆明某小区分布在盘龙江两侧，一边属于五华区，另一边属于盘龙区。小贩们“跨区”摆摊，和城管“打游击”。盘龙区城管来了，小贩就立刻跑去江对面的五华区，反过来也一样。要是两区城管部门一起出动，小贩们就“躲”到桥上，因为这座“贯通”两区的桥，区划归属还不明确，“老猫们都不会来桥上。”
    该报道提出的问题是，城市管理“空地”归谁管？或者说，能否在划分区域时更准确一点，不留下“灰色地带”？但笔者以为，这里不存在行政区域划分不明的问题，“跨区”小桥要划分归属，一家一半不行吗？相反正因为两边的城管都太清楚“楚河汉界”，不愿跨界一步，才给了小贩们“打游击”的空间。
    行政区域再怎么调整，“跨区”的“灰色地带”都永远存在。我以为“灰色地带”是一个“水平地带”，对于画家来说，能够自如地在画板上调出各种层次的灰色，是画艺水平高的体现；对于小贩来说，善于利用“灰色地带”和城管“打游击”，是民间智慧的体现；对于管理者来说，最大限度地宽容那些不黑不白，不好不坏的“灰色地带”，体现了以人为本和善治。在我看来，两区城管及警方各司其职，不愿过于紧密地联合起来“围攻”跨区摆摊的小贩，不愿将“躲”到桥上的小贩赶下河，并不是因为“跨区执法”真的那么难，而是因为对“灰色地带”有所包容，对于在城市边缘谋生存的“游击队”有所同情。
    “灰色地带”的出现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因为周边原来的旧货市场被拆除，部分商家失去了“阵地”，只好“跨区”摆摊“打游击”卖货。加上居住在周边的多是外来打工人群，消费水平不高，从“游击队”手里买些便宜货，是低成本生活之所需。一位先生说，“灰色地带”虽然对环境有点影响，但也方便了生活。然而，有部分市民和专家对“灰色地带”并不宽容，高调地鼓动两区城管“跨区执法”、“轮流执法”。我以为，这种心态太极端。
    在小贩活跃的沿江两岸，小吃摊、水果摊、衣帽鞋袜摊连成一片。但这些经营行为如何界定，并不能做简单的非黑即白判断。对于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可以依据法律法规处理，但小贩经营多处于“灰色地带”，对于一般的占道经营行为，如果多数群众没有表示强烈不满，不妨让其“游击”。这并不意味着“灰色地带”必然是管理“空地”，管理方可以引导“游击队”讲文明、讲卫生，让其自觉参与到“创卫”工作中来。
    留点“灰色地带”给市民，可以提高城市的幸福指数。那座将小区分为两个区的小桥，被小贩们称为“地中海”。我想，如果这座小桥没有正式名称的话，就叫“地中海”好了。希望那些有条件到真正的地中海休闲，到名为“地中海”的酒店洗桑拿的人士，不要将小贩们的“地中海”端掉。让小贩们“躲”到这个狭小的“灰色地带”，也不见得就影响“创卫”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