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段情，伤流不止 [小小说]

             文/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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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灿烂，终须碎。

燕子归来，始要离。

倾城草，连山碧，春也弃。

摇烛影落，寸寸残；焰火心，剖自毁。

黯倚断桥，望眼残阳收，灰。

空却无此只花蕊。

 

『一』

小布，一个初长成的少年。

一头泛黄的乱发，耳垂上晃眼的“十”字坠，配上极不协调的着装，习惯了被人误解。

小布说：“误解，是一种很脑残的行为。”

每天叼着烟，两手揣在裤兜里，趾高气扬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清影穿行在校园。偶尔看到在路上公然调情的眷侣，小布会狠狠地鄙视一番，然后，带着桀骜不驯的愤懑离去。

很久以来，小布习惯了与烟为伴、与酒为伍，无视别人的眼光，仿佛这世界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空间一般。

某个夜晚，小布会抽着烟，一脸惆怅的趴在阳台，凝望远方的灯火，一片郁郁的寡欢。

小布亦会时常跟周围的同学说些很意淫的话，接而，很放肆的笑。坏像彰显。

同学说：“小布，你好坏。”

“我只是想让自己活的真实点。”小布略哲学的说。

其实，小布觉得这世界本身就是个很淫荡的空间，而且培养了那么多淫荡的人，但这些人反而当了婊子还立起了牌坊。肮脏！

面对那些衣冠禽兽的老师，小布愈是厌烦。大凡上课的时间，小布都畅游在自己的文字世界。小布认为：文字比人诚实。

课间，小布会蹲在走廊的尽头，睥睨着过往的青春期少女，寻寻觅觅，乱红飘入花丛中。

朋友说：“小布，找个女人约束下你吧。”

“切！”小布很无所谓的嗤之以鼻。

看似平静的海面，实是暗流汹涌，安静的海面却将真相以衣庇之。

 

『二』

晓妮，一个初开豆蔻的少女。

一席桔红的长发，委婉的斜刘海，藏住了那一汪清澈的秋水。穿着清新淡雅的服饰，身上少了更多的雕琢。

晓妮是个安静的女孩，如铁线草旁的一棵幽兰草，显眼而不张狂。

有时，寝室的姐妹会跟晓妮说起爱情。晓妮对此话题，不胜其烦，在她的潜意识里总有这么一个现代女性对男性的普遍认同：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平时，晓妮话不是很多，一如她的外表，总静静的看着一切，安静得可以让人忽视她的存在。这些并不能说明晓妮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的看法或意见。

夜深人静，晓妮会悄悄打开日记本，密密麻麻的写下散乱的文字，把自己的心肠倾诉给空白的纸张。

寝室的姐妹说：“晓妮，找个男朋友陪你吧。”

“爱情，不可信！你们谁能再谱一曲梁山伯与祝英台？”晓妮依旧固执着，憧憬在古典的爱情神话。

然而，在晓妮心底的深处，总有一种无可抑止的渴望，想象着每个清冷的夜晚，可以拥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入梦。

又一次站在枫树林，远望随风而落的枫叶。

晓妮在想，或许自己只是在等待一个缘分。

 

『三』

那个午后，日光迷离。

一个桀骜不驯的愤青少年和一个不信爱情的倔强少女相遇。

小布和晓妮的相遇，抹上了缘分的擦痕，至少晓妮是这么认为。

在似蜘蛛网而无比之大过蜘蛛网的虚拟世界，小布和晓妮就这么走向了两条各不相干的直线的交点，并从此打结。

彼此说着漫不着边的话语，谈着各自身边形形色色的触事。两个人都被双方异样的性格勾起了深深的向往。

晓妮说：“大学生活，太无聊了。”

“生活本来就无聊，大学更是，当某天我们醒来的时候，会惊异的发现：其实，我们没有把大学上了，而是我们被大学上了。”小布深有同感的大发一通感慨。

晓妮说：“小布，你好愤青哦。”

小布照旧“呵呵”掩笑，不明白是默认还是委屈。

晓妮告诉小布，自己是个很内向的女孩。小布说，他不信。

就这样，絮絮叨叨的编写着聊天日志，此间小布和晓妮发现，两个人之间竟惊世骇俗地存在如此多共同点：喜欢文字、倔强、讨厌身边的琐事……

晓妮说：“小布，你是哪个学校的哦？”

小布说：“G大。”

“啊！”晓妮无故的惊叫，令小布不解。

后来，晓妮告诉小布，他们是一个学校的。

小布也沉默了。

……

小布说：“晓妮，我们见个面吧。”

“恩。”晓妮貌似犹豫的回了一个字。

……

一段情，在潜移默化间，铺陈！

 

『四』

恋爱，一个美妙的词，在不经意间，演绎。

当小布读到自己内心对晓妮莫名的牵挂，才发现自己爱上了晓妮。

晓妮说，她也会时常牵挂着小布。

小布说：“晓妮，我们恋爱吧。”

晓妮答应了。晓妮说：“我不信爱情，但我信缘分，小布，你要好好对我。”

小布狠狠地点头。

两个人的日子，被幸福渲染。

小布总是很关心晓妮。小布不懂自己桀骜不驯的个性在晓妮面前竟突然变得疲软，甚至消失了。

晓妮说：“小布，你是个傻子。”

小布一眼温柔的看着晓妮笑。

爱情，开始得太美！

 

『五』

小布与晓妮如漆似胶的黏在了一起，爱情铸就的两个人的世界。

没有争吵，甚至没有过任何的不快。顺畅的太匪夷所思了。

像所有的情侣一样，“布，晚上我想要你陪……”在晓妮发短信给小布的那个晚上，彼此拥有了双方。

小布亲吻着晓妮，晓妮没有拒绝。任由小布疯狂的吻着自己，最后在粗重的呼吸声里，丢失了彼此。

夜，静静悄悄。

晓妮躺在小布的胸膛，一脸的憔悴。

晓妮说：“布，这是我的第一次。”

小布望着晓妮，没有说话，看的很出神。

 

『六』

晓妮是爱喝酒的。

而小布却不知道，也不让晓妮喝酒。

看着小布认真的神情，晓妮不想让小布伤心。

于是，晓妮就背着小布，跟寝室的姐妹们去酒吧喝酒，每次都喝的疯疯癫癫的回来。

小布好几次晚上打电话给晓妮，都是一直无人接听。

那一刻，晓妮正沉浸在酒精的梦境里。

就这样，小布生气了。

第二天，跟晓妮吵架了。晓妮依旧倔强着，安静地仰着小脸，本该恬静的神情，却突然间麻木了。

晓妮说：“布，我只是想要点自己的空间。”然后转身离去。

小布默默的看着晓妮远去的背影，蹲伏在路边的墙角，双手紧紧并在腹部，像痛经的女孩。

小布哭了。

曾经无所谓的嘲笑着身边陷入情感的人，为某某的离去而失声痛哭。

那时，小布很不解。

眼泪，冰凉，透亮。照出了伤悲的模样。

 

『七』

晓妮，一直没在联系小布，倔强着她的倔强。

小布很痛。

寻寻欲坠，没有晓妮的影子，仿佛丢了自己的魂魄。

终于忍不住给晓妮发了短信，“晓妮，我错了，对不起。”然后抓着电话，无助的守望。

“布，我在想你，我只是不愿向你低头，原谅我。”晓妮貌似犹豫了很久才回复的短信。

小布已经无法自拔了，他只要有晓妮在身边，就是幸福。

晓妮说：“布，不快的过往就让我们忘掉吧，我会好好陪在你身边的。”

“晓妮，我会忘掉那些不快的，好好的守住你。”小布知道，留下的伤，随时都是个痛，是不可能忘的，但他骗了自己。

暗夜的天空低垂。

小布不明白自己之前的桀骜不驯被谁偷走，很男人味的脾气亦变得懦弱了。

心中对晓妮不止的留恋，让小布带着笑容去面对了自己心中的伤。

 

『八』

小布告诉晓妮，以后有什么事记得给我个信心。

晓妮搂着小布的肩膀，顽皮地答应了。

坚守着爱情的阵地，小布暂时的从旧伤中解脱出来，认真地一步步实现着自己给晓妮的承诺。

然而当小布疲惫地拨通晓妮电话的时候，旧事重演。“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小布抽着烟，一遍遍的拨着同样的号码。期待来的还是冰冷的声音。

小布绝望了，像条失恋的小鱼，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电话响起的时候，是晓妮打过来的。

“布，不好意思，在跟朋友喝酒，没听到你电话。”

传来的是扑鼻的酒气和嘈杂吵闹的男女声音。

“你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都会告诉我吗？”

小布消失的脾气还是回来了。

“布，你怎么还不信我，我也没做错什么，再说我什么都给你了。”

“晓妮，就这样吧，我挂了。”

小布挂了电话，是的，他很生气。

小布本来想做的决绝点，但他还是无法放下晓妮，爬上天台，抱着空气，失落了一晚上，痛明如斯。

 

『九』

晓妮，喝的醉如烂泥。

晓妮不明白，好好的爱情为何会这样？

灌着淡如水的酒，晓妮哭了，因为小布刚才冰冷的话，揪心的疼。

原来自己也这么在乎小布。

想着那些夜晚，小布静静地抚摸自己的脸庞的认真，回忆着过往里小布对自己的千依百顺……晓妮的眼泪像雨帘般簌簌滑落。

尽心尽力掩埋的悲伤，一泄如注。

眼泪终究背叛了自己的眼睛，出卖了自己。

 

『十』

第二天．

晓妮给小布发了短信，“布。对不起，我错了。”

“晓妮，我在枫树林等你。”小布没有回答晓妮的主题。

晓妮第一次主动拉上了小布的手。

以前的枫树林，现在被一幢幢崛地而起的楼房替代了。

小布的脸色很难看。

晓妮的话，似乎还留在耳旁，“小布，我们的爱情会像这片枫树林一样永恒的……”

爱情的诺言，终究是不可信的。

杯具而自嘲的笑。

 

『十一』

七夕。

小布一个人睡在枫树林消失的地方。

260元/晚，旅馆住宿费很昂贵，对还是学生的小布来说。

躺在床上，斜眼望着窗外绚烂的烟花……

戴上耳机，浸泡在忧伤的音乐里。

青春，不懂爱情。

只是我们太向往。

……

小布木木地盯着晓妮发来的短信：

“布，不要丢下我……”

伤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