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茶
每次到武夷山的心情都是愉悦的,但感受却不同。山还是一样的丹山,水还是一样的碧水,人还是那帮朋友,茶还是他们焙出来的茶。不知为什么,人离去,心却留了下来
。
山留我乎?水留我乎?人留我乎?抑或是茶留我乎?噢,还有那清晨还睡在山间飘渺的纱幔。
慧苑寺的暮鼓从流香涧中传来,很幽很长,听来恍若隔世,载着茶香,载着古意,载着空灵,载着禅悟。脑海中每每飘过那白色的茶花,原本没有味道的她,却携着无以名状的芳馥,刺激着你的感官,挑逗着你的神经。忽远忽近,若现若隐,凝成晶露,沁入心脾。一本茶经,一把泥壶,一盏兔毫,一瓯伯森;水响汤沸,乳花游转,红云翻动,松风两腋,尘埃尽散。
听着窗外跌落的雨声,枪旗迴甘,甘中无我。
夜灯下,石乳在水晶玻璃杯中泛着琥珀色的光,衬着花梨木的茶台,显得是别样的奢华和雍容。当人们习惯了迫不及待用口鼻来消受她时,而我却更愿意先凝视着她柔媚,用目光爱抚她宛若丝绒般的肌肤;我想知道她是否也在含情脉脉地眇着我,要告诉我些什么。是花香?是岩骨?还是她承载着的历史与沧桑?我想知道,你想知道吗?
闲坐小窗试叶嘉,不知秋去几多时。明人张源在他的《茶录》说道:“独啜曰神,二客曰胜,三四曰趣,五六曰泛,七八曰施”。是啊,更多的时候,我就这样;一个人焚以檀香、伴以兰花、古乐绕梁,与她独处,心如止水。
原来品茗是要有境界的,要用心去冥想的。天心寺的大红袍、止止庵的白鸡冠、马头岩的铁罗汉、牛栏坑的水金龟、洋墩岩的百年老枞、慧苑坑的肉桂、竹窠的水仙.......各有各的玄妙,就如燕瘦环肥。呵呵,我这一介俗夫,不敢妄称善品,姑且先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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