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杂七杂八——甲午战争中的两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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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某场小拍有一叠清人信札,多数缺头少尾,又被水泡过,乏人问津。我看看还买得起,就把它买了。
回家理了一下,有十几张完整的,其中有袁树勋的一通三开,写给陈寿昌的。当时是甲午战争的第二年,袁在辽东随营办理军需,二月十一日(西历3月7日),牛庄失陷后的第二天写了这封信。虽然他不在最前线,没有详细描述战况,但也算亲历战局,信中透露的一些信息,有读正史难以体会到的。感受深的,如作者对清军将统和军事部署毫无信心,自己也极度厌战。他分析战事大败的原因,说“非日军之强,实我军过弱,内外无一晓畅戎机,又少忠勇将统。今日时局,尚不知耻,唯利是图,岂堪设想”,可见当时人心。又信的主题其实是商谈其子婚娶事宜的,此时此刻,若陈元龙见之,大概难逃求田问舍之讥。
今年还买过李鸿章的一封书信,不过不是手迹,而是拓片。这封信写的时间早一些,是头年的十月二十二日。当时日军围攻旅顺,电报不通,守官派差弁殷贵航海至天津向李鸿章求援,李给前线淮军将领写了这封信,对“死守旅顺”进行部署,仍派殷贵带回旅顺。不料殷贵回去时旅顺已失陷,这封信未发挥任何作用。殷本人也被俘,后寻间逃至烟台。在一年后的十月二十二日,有一位自署“信天翁”的人把李鸿章的信勾勒上石,并写了一篇跋,述其始末。这日子大概也是特意挑选的。此石的最后一行,题“古平寿王宗彝勾勒并识”,也许王宗彝就是那位“信天翁”,不知为何要这样藏头露尾。
淮军是李鸿章的子弟兵,所以李称诸将为弟,自称为兄,可见家法。除去军事部署不论,可慨者也是信中透露出的清军乱相,恰可为袁树勋的看法提供实证。“传言黄提督与张镇口角对殴,赵镇与卫镇亦有争殴之事。此何时势,尚斗闲气?尚望其同心御敌。赵怀业久驻湾防,既不出队与徐见隆力战,又不能为一日之守,任令营哨官纷纷逃逋,勇丁下乡掳掠,毫无纪律,实属丧尽天良。”在生死存亡之际,清朝惟一可恃的淮军却是这种表现,所以这场战争的结果,对袁树勋这样的知情者来说,已经不用预测了。
此书题为“李傅相手谕旅顺诸将书”。百度一下,已收入《李鸿章集》,网上也有录文。
一、袁树勋致陈寿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