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生从宦

《容斋随笔》卷八

韩诗曰：“居闲食不足，从仕力难任。两事皆害性，一生常苦心。”然治生从宦，自是两途，未尝有兼得者。张释之以赀为郎，十年不得调，曰：“久宦减兄仲之产，不遂。”欲免归。司马相如亦以赀为郎，因病免。家贫无以自业，至从故人于临邛，及归成都，家徒四壁立而已。

语    译

韩愈在《从仕》一诗中说：“居闲食不足，从仕力难任。两事皆害性，一生常苦心。”然而谋生与为官，从来是两种不同的途径，这两者是很难兼得的啊！汉代张释之通过纳赀捐了一个郎官，然而花费了十年时间还没有选到官职，反而减损了哥哥的产业，没有达到目的，就想着辞掉郎官回家。司马相如也是靠纳赀捐了郎官，同样长期不得志，因为生病而被免去郎官。回到家里后因贫困而找不到可以谋生的办法，不得已只好去投奔在临邛为官的故人。从临邛再回到成都时，家里只有四面墙壁，空空如也。

研    析

    洪迈这一条随笔的主题是讲为官与置业是二回事，不能兼而得之。为官之道，决不能为了谋财。从宦是为了处理好社会的公共事务，而不是以权谋私，不是为了个人发财。他举的三个例证则不甚妥贴。韩愈那首诗中表达的是想要从仕而力难胜任的苦恼，并没有讲到追求仕途与治理产业的关系。张释之与司马相如这二个案例，讲的也是他们为官之前的苦恼，洪迈并没有讲到他们为官以后与购置产业的关系。因为郎官是待选的官僚，除了在宫廷侍从于皇帝周边之外，并没有别的官位和职权。他们需要自己拿钱来维持个人和家庭的生活。从实际生活看，为官与置业还是有紧密关系的。从历史上看，为官至死能始终保持一身清廉者，只能是有道德操守的少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