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花红了

作者|定南针

又到葛花红，清明节这天给母亲、父亲上过坟，不远处的山坡上遍地葛花红遍了半架山，今年春雨充足葛花格外红艳、鲜嫩。

前两天刚下过雨，经春雨的沐浴葛花水嫩嫩的，如同出水芙蓉，采摘起来要格外小心，手指轻轻滑过感觉要折断一般。

不一会儿我们采摘得足够中午吃一顿了，回到家中，我们小心翼翼地把花从枝条上捋下来，用水一冲，格外水灵，用适量水和鸡蛋和上一盆稀面糊，把洗净的葛花放进稀面糊中放入十三香、食盐、鸡精、蚝油等搅拌均匀，取入适量植入电饼铛中三五分钟就可以烙出外焦里嫩香气四溢的葛花饼来……

两三年前也是清明节，都是母亲给我们烙的葛花饼，这一天我们从不同的城市回去祭扫、缅怀已故亲人，母亲一大早就开始张罗，早早把采摘新鲜的葛花掏净、沥干、而后一张张烙好，待我们祭扫回来就可以吃上母亲亲手给我们制作的葛花饼了。

可今年不一样了，回到家中再也看不到系着围裙忙前忙后的母亲了，整个院落空荡荡的，我们祭扫回来打开院落的那一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与难过，院子里飘着零零散散的几片树叶，墙角处摆着几把椅子，门楼下面有序地摆着几把凳子……

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以往这个时候我们推开大门，都会异口同声地喊妈，然后扎着围裙的母亲一边应着一边从厨房里走出来：“赶快吃吧，刚烙好的葛花饼，焦香焦香的 。”

我们齐动手，将母亲烙好的葛花饼从厨房里端出来放在餐桌上，盛上母亲熬制好的稀饭，和母亲围坐在一起享受葛花饼带来的醇香。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聊聊过去的艰苦日子，聊聊我们的家史，聊聊这些年来我们的发展进步，再聊聊我们自己在工作事业上取得的成绩和小家庭的建设及孝敬老人的情况。这似乎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这是我们兄弟姊妹在一起时的必选项目。

平时我们都生活在不同的城市，都在忙自己的工作、事业，所以都是聚少离多，只有在这些重要节日时才聚在一起，兄弟姊妹得以相聚才有机会给母亲逐一汇报，母亲看着我们一天天事业有成，都在为国家做事，母亲也高兴，这是母亲一生中最可圈可点的地方，也是母亲最感欣慰的地方。

父亲走的早，母亲一手将我们拉扯大，把我们一个不落地培养成社会有用的人，吃尽了世间的苦，特别是父亲因脑梗瘫倒在病床上的那三年里母亲用瘦弱的肩膀撑起了全部，当时三个学生、七口人的责任田、二分菜园地、两头猪，母亲起早贪黑白天到地里侍弄庄稼、往往地里活还没有干一半就要抽空回来给父亲翻身擦洗，晚上不得休息，守护在父亲床头，尤其是父亲离世前的最后半年多时间里母亲每晚都守护在父亲床前彻夜难眠，天天以泪洗面，盼望父亲有一天能站起来回归正常生活，可三年过去了，母亲没有等到这一天，父亲依然撒手人寰……即便这样母亲从不言苦全身心扑到照顾父亲培养教育我们身上，从没有让我们辍学在家照顾父亲的念头。

今天恰逢清明，我们沉痛缅怀伟大母亲，从今以后再也吃不到母亲亲手给们烙的葛花饼了……

而今年半架山坡的葛花比以往时候都格外红艳，仿佛也在缅怀可亲可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