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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29 11: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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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教育的理性思考
孙云晓
老子在《道德经》中为我们留下人生大智慧：“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做于细。”
重庆市巴南区教委以区域性和持续性推进养成教育的扎实行动，用心用力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就是一个具有独特价值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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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重庆市巴南区教委率先启动《新时代中小学幼儿园养成教育行动计划》，将教育改革的“准星”瞄向了养成教育的“靶心”，确立了“养心性、懂礼节、正德行、育正气”的养成教育理念，举全区之力推进养成教育，希望以养成教育为孩子们的美好未来奠基。
巴南区教委在全域一体化养成教育布局中，针对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的不同特点，提炼出幼儿“养性”、小学“养正”、初中“养心”、高中“养志”四大阶段精准内核，以创新活动为载体，强化政策保障、做好整体规划、激活学校动能、凝聚家长力量、激发科研力量、撬动社会资源，积淀起教育发展的强大合力，五育并举促进未成年人“八大”习惯（即道德习惯、文明礼仪习惯、学习习惯、生活习惯、安全习惯、劳动习惯、健体习惯、审美习惯）与健康人格的养成。
该养成教育行动不仅有丰富多彩的实践探索，也有继承与创新的理性思考，巴南区教委汇编的《养成教育学理篇》就是一本颇有价值的理论成果集。
何为养成教育？
第一章《新时代养成教育的基石》开篇即认为：
“养成教育是一种注重个体习惯养成、性格塑造和价值观培育的教育理念，旨在通过培养个体的良好习惯和行为方式，提高其自我管理、自我调节和自我发展的能力，从而促进个体的全面发展。
它注重个体差异和个性，强调人的全面发展，倡导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
也就是说，习惯培养自然是养成教育的重要使命，却不仅限于此，养成教育包括习惯养成、性格塑造、价值观培育等丰富的内涵。
例如，性格就是人对现实的态度和行为方式中比较稳定的独特的心理特征的总和。
养成教育对性格的塑造就是通过一系列的教育活动和培养，使个体形成积极健康的性格特征，塑造他们的品质和素质。
教育者应该引导个体逐渐形成积极、乐观、自信、坚韧等良好性格。
关于养成教育丰富内涵的观点是极为重要的，这关系到教育内容与方法的选择，更深刻影响学生的发展。
养成教育既然包括习惯养成、性格塑造和价值观培育等丰富内涵，其要素之间也具有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密切关系。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高玉祥在《健全人格及其塑造》一书中指出：
心理学研究表明，一个人的完整人格，包括人格心理特征和人格倾向性两个方面。
人格心理特征又包括能力、气质和性格，它们表现在人们活动效率和活动风格方面的差异上。
人格倾向性包括需要、动机、兴趣、理想、价值观和世界观，它们制约着人格心理特征。
这一论证说明，价值观等人格倾向性影响性格等人格心理特征的发展，值得我们从培养良好习惯和健康人格的角度审视养成教育。
那么，习惯与人格是什么关系呢？
作为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研究员，我连续10年主持全国教育科学“十五”规划课题——“少年儿童行为习惯与人格的关系研究”，随后5年接着做全国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课题——“少年儿童自我管理习惯培养及其社会适应的关系研究”。
在《良好习惯缔造健康人格》一书中，我将该课题研究的发现做了一些介绍，如习惯是人格特质的重要表征之一。
习惯所体现出来的人格中自动化的、稳定的行为方式和特征，是组成人格特质的重要基础。
人格的形成与习惯的养成存在密切关系。健康人格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它要经过长期培育。
良好行为习惯是健康人格形成的基础和外在标志，健康人格是良好习惯的升华和结晶。
习惯是比人格更具体化，也比人格低一层的行为方式，是构成人格的基本成分。
许多具体的习惯在个人身上有不同的组合方式，赋予个人独特的行为风格模式，这就形成了他特定的人格。
在动态的发展过程中，习惯又是人们偶然的心理和行为反应向人格心理特质转化的中间过渡环节，心理过程和行为的反复进行，使得它们得以巩固，并可能泛化到其他情境条件下，逐渐形成稳固的心理状态和习以为常的行为方式，从而转化为人格特征。
总体上看，在少年儿童日常的学习和生活中培养一系列基本的做人、做事和学习的良好习惯，对他们的健康成长具有重大意义：
养成良好习惯促进了少年儿童基本素质的提高；养成良好习惯是少年儿童能力的重要生长点；一些良好习惯的养成对某些人格特质有促进作用，这些好习惯的积累、泛化、整合和升华，必将对少年儿童健全人格的发展和形成产生重大影响，为少年儿童身心的全面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美国心理学家华生对人格和习惯曾有过一个有趣的比喻：
人格是一个人在反应方面的全部资产和债务。资产是那些适应环境的习惯，债务是人对环境适应欠缺或阻碍的行为习惯。当一个人的人格已经“资不抵债”和“赤字”累累时，再来通过培养好习惯塑造人格，或许已经晚了。
我们可以用更通俗的语言来表述现代社会中少年儿童所应具有的健康人格，也就是说一个具有健康人格的孩子至少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1
能比较客观的认识自己
2
对外部世界的态度是开放的
3
对所承担的学习和其他活动有责任感
4
能充分发挥潜能
5
对父母、朋友有显示爱的能力
6
有安全感
7
喜欢创造
8
有能力管理自己的生活
9
有自由感，等等
这些特点与巴南区教委养成教育的目标是非常接近的，可以说，养成教育就是培养良好习惯与健康人格的教育。
人的成长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具有严密的逻辑关系，教育的科学性体现于尊重规律。
在养成教育过程中，巴南区针对青少年儿童不同成长阶段的特点与需求，倡导幼儿“养性”、小学“养正”、初中“养心”、高中“养志”，就是尊重成长逻辑与教育规律的科学引领，因而有效促进了青少年儿童的健康成长。
许多专家学者和一线教师的研究与实践的学术成果中，可以看出对成长与教育规律认识的不断深化，这是特别可喜的收获。
幼儿“养性”
人生初年，一切皆有可能，关键在于环境与教育。
幼儿“养性”是培养良好习惯与健康人格的重要基础。
巴南区桂花小学校雷雪花老师在《幼儿养性的意义与挑战》一文认为，
幼儿养性教育，旨在培养儿童的性格、习性和品德，为其未来的全面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在幼儿阶段，孩子的认知、情感、社会性和身体发展都处于关键时期。幼儿养性教育的首要目标，便是促进这些方面的均衡发展。
许多相关的研究足以证明这个论述的重要性。
例如，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家陈会昌教授的团队，对208个孩子从2岁起跟踪研究24年，最终发现决定孩子能否优质发展的关键因素在于“三颗种子”是否发达，即主动性、自制力和情绪稳定性三个人格要素。
毫无疑问，精心培育这“三颗种子”，对青少年儿童都是非常需要的，而对于幼儿来说更是具有特别的意义，因为这是最重要的基础和起点。
如古代思想家墨子“染丝说”的论断：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故染不可不慎也。
小学“养正”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童蒙养正”的优良传统，可见小学“养正”是培养道德习惯的关键举措。
巴南区融创小学校郭文梅老师在《童蒙养正教育的意义与挑战》一文强调，
小学“养正”强调以正直、正气、正义之德行涵养人的心性、智慧，这种先入为主的文化浸润，就好比给人的一生打好底色，铺好基石，建造牢固的根基。
实施养正教育旨在培养学生成为内外兼修之人，既强化内在素质，又树立良好的外在形象，实现心性与行为的双重正向发展。
为什么小学“养正”如此重要？
重庆市清华中学校的罗应昕 和陈坦两位老师在《道德习惯养成的原则与方法》一文给出了回答，
从7岁开始，孩子的抽象思维开始逐渐发展起来，孩子也逐渐认识到“正邪”“荣辱”“奉献”“自私”等道德概念的内涵；并且这个阶段的孩子因大脑皮层进一步发育，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和探索欲，模仿行为也更为活跃。
四年级到六年级是孩子逻辑思维发展的第一阶段，也是孩子合作学习习惯培养的关键时期。
这个阶段的孩子已经对道德有了明确的个性认知，逐渐形成了个性的道德标准，并且对行为、事件有了一定的分析、评价能力。
基于此，这个阶段的道德习惯养成应赋予孩子更多的实践机会与自主养成空间。关于小学“养正”的必要性，还有许多专家学者的研究给予支持。
例如，韩国前教育部长文龙麟教授认为，人的道德学习是有关键期的。根据目前的发现，人的大脑的道德学习，即道德推论与道德的感性能力是大脑前叶担任的工作，其敏感的发达时期在3—8岁前后，在10岁前后其道德学习能力会达到最适状态，即道德学习的决定性时期在10岁之前。
所以，他主张10岁前教孩子学会做人养成道德习惯是最重要的教育。
初中“养心”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初中阶段都是人生巨变的时期，甚至被描绘为“暴风骤雨”或者是“惊涛骇浪”的时期。
虽然求知方式也发生显著变化，但青春期身心变化的影响更为突出。所以，初中“养心”是青春期教育的必修课。
重庆市实验中学的殷何莲老师在《少年养心的意义与挑战》一文认为，
初中阶段是个体成长的关键时期，从童年期向青春期过渡，随着生理和心理的迅速变化，学生们面临着诸多挑战。
通过养心教育，可以帮助学生更好地认识自己、理解他人和社会，提高心理素质和适应能力，为未来的学习和成长做好准备。
同时，也有助于培养学生的积极心态和良好习惯，促进其身心健康和全面发展。
养心教育有助于学生的个性发展和品格塑造，而一个人的个性由家庭、学校、社会等方面共同塑造。
显然，初中生处于群体社会化的重要阶段，即同伴群体的影响力越来越大，需要以良好的亲子关系和师生关系促进其同伴关系的发展，而良好的人际关系是预防心理危机的强大保障。
高中“养志”
进入高中阶段，学生大都会思考自己的人生之路与职业选择，思考如何实现梦想与报效祖国，而志向与价值观将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墨子有句名言：“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
意思是说，如果没有远大的志向，难以充分发挥才智。如果言而无信，难以体现良好的品行。高中“养志”的特殊价值正在于此。
如重庆市实验中学王万莉老师在《青年养志的意义与挑战》一文所说，
高中阶段是人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形成的关键时期。
“养志”教育是通过励志教育使高中生在这个阶段接受正向指引，确立目标，并为之实践，坚持不懈。
养志教育需要将学生理想同实践相结合，通过学习知识、健康身体，养成良好的思想道德，成为一个品行高尚的合格公民。
通过励志教育树立正确的国家观、历史观、民族观、文化观，坚定四个自信，厚植爱党爱国爱人民思想情怀，做既能实现自身价值又能服务祖国建设的时代新人。
例如重庆市实验中学已经形成良好的传统，新生入校后，会统一来到校园里的报国园，驻足瞻仰园中的抗日救亡浮雕、红岩英烈群雕、国防科学家群雕等历代实验校友以身许国的主题雕塑。
聆听着“红色解说员”诉说着一个个真实的历史情景，一个个感人的红色故事，心中炙热的信仰、信念此起彼伏，炽烈的家国情怀油然而生，面对榜样，结合自身的兴趣和优势，默默许下心中的宏志。
实际上，几乎每一所有丰富历史的学校，都有一些杰出的毕业生，从他们身上最容易近距离感受到个人命运与祖国兴衰紧密相连的显著特点，更可能强劲地激励学生树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宏伟志向。
孔子曰：“三军可夺帅也， 匹夫不可夺志也。”正说明了坚定志向的的惊人力量。
三个有特殊价值的发展
养成教育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必然涉及到一系列理论与实践的课题。
令人欣慰的是，巴南区的一线教师富有探索的勇气与智慧，他们在实践中获得许多富有创新意义的发现。除了前面评述的一些精彩论点，以下三个视角独特的学术成果更是值得推而广之。
01
注重生活
教育家陶行知认为，好的生活就是好的教育，坏的生活就是坏的教育。好的生活习惯是许多良好习惯与健康人格的基础。
养成教育离不开学校与家庭的携手合作。学校负有指导家庭教育的使命，而家庭教育本质属性就是生活教育，家庭教育指导应以生活教育为本。
巴南区鱼洞第二小学校的肖兴兰老师在《生活习惯养成的原则与方法》文中认为，
要在家校社协同育人的教育场下，协同促进少年儿童良好生活习惯的形成，为培养健康人格奠基。
良好的生活习惯是指建立合理的作息制度，根据孩子的年龄特征，个人实际情况，妥善安排学习、游戏、锻炼、饮食、睡眠时间,使之生活规律化,促进身心健康发展。
该课题组在实践中，结合中小学日常行为规范的要求和时代发展的需要，将生活习惯分为以下八个方面：健康饮食、作息规律、个人卫生、整理归纳、锻炼身体、时间管理、情绪管理、文明守规的习惯。
这八个方面的生活习惯的养成有利于促进健康体魄的形成、良好品质的养成和健康人格的发展。
这些观点和建议之所以值得予以重视，因为身体健康是德智之本，如毛泽东同志百年前所论述，体者，载知识之车，寓道德之所，无体则无德智也。
谈及生活与道德的关系，我们还需要看到，生活实践是道德形成的源头活水，没有生活实践就没有道德教育，只有注重生活实践才能真正实现立德树人的目标。
02
注重个性化原则
不同年龄的学生个性千差万别，需要尊重差异因材施教，不宜千篇一律或者一刀切的实施教育，这是养成教育的一个根本性原则。
巴南区龙洲湾小学校王燕老师在《养成教育中个性化教育的重要性与实施方法》一文中指出，
养成教育与个性化教育在教育实践中具有很强的互补性。
一方面，养成教育可以为个性化教育提供更加全面和系统的教育支持，帮助学生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和行为准则；
另一方面，个性化教育可以为养成教育提供更加针对性和有效性的教育方案，根据学生的个性和差异，制定不同的教育目标和计划，以更好地培养学生的良好习惯和品德。
个性化教育强调尊重每个学生的个性和差异，根据学生的兴趣、特长、需求和发展潜力，量身定制教育方案，以促进学生的个性化发展。
个性化教育关注学生的独特性，旨在培养学生的自主性和创造性，使其在未来的生活和职业中能够更好地适应社会的多元化需求。
个性化原则虽然实施起来有诸多难度，却是一个需要坚守的原则和方向，实践证明，针对性越强教育效果越好。
03
注重创新评价导向
在习惯培养的过程中，评价历来是一个难题。由培养习惯到养成教育，评价的难度更是增加了许多。
在巴南区的养成教育过程中，非常引人注目的科研成果之一，就是评价标准与方法的创新。
例如，星澜汇小学校任彬老师的《养成教育评价标准的制定与实施》指出，
养成教育如何落地，起引导作用的是评价，因此构建多元化的评价维度，制定符合学校特点、贴合学生身心发展的评价准则至关重要，这样才能更好的提升学生的自觉性，激发学生的内驱力。
养成教育评价标准的制定应当包括全面性、发展性、科学性、导向性、激励性、生成性、特色性和多元性等原则。
为了有效引导，该校还采取阶梯型评价等方法，因为孩子总是期待评价，并且总是期待短平快地拿到教师反馈，在养成教育评价实施中应顺应并理解这种心态，例如可以设计养成教育闯关活动，尽量把每一步台阶设置得简、短、平，整体周期不宜过长。
加强阶段性总结反馈，给学生每一步的努力夯实信心与动力。
该校的杨倩老师从《过程性评价与结果性评价的结合》的角度，潘易娟老师从《学生养成教育的评价方法：多元化评价维度的应用》的角度，都做出了颇有价值的探索。
坚持数年的实践取得如此丰硕的成果，巴南区的养成教育不仅是成功的，更是具有突破意义的。
2024年5月14日，“新征程•新养成•新少年”2024年巴南区养成教育工作推进会暨第七届家长节盛大开幕。
启动仪式上，《巴南区养成教育深化实施新三年计划（2024-2026年）》重磅发布。
完全可以相信，养成教育为立德树人开辟了一条卓有成效的道路，也为健全学校家庭社会育人机制做出了示范性探索，值得长期坚持和不断探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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