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老张一面回答着这个女人的问话,一面又收刮着他往日的记忆,看看在头脑中能否能找出有关面前这个女人的痕迹来。
“大老板了,有钱了,连老同学也忘记了...”这个女人似乎在提醒老张主说。
“杨彩莲!”听说是老同学,老张突然眼前一亮,脱口说出了面前这个女人的名字。他跨步向前,伸出了两只手粗大的手。然而他面前这位叫杨彩莲的老同学却没有伸出手来,她显得很惧谨,老张把她向后缩的手从她的面前拽了出来,并紧紧地握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杨彩莲是老张高中时的同学,那时她家庭条件好,她爸妈都是老张那乡供销社的职工,她人又长得漂亮,是个天然的校花。校花暗恋的人自然也挺多的,这其中也包括老张这个农村贫下中农的后代,尽管他各方面都很瘪三。
但青春的蒙动,老张却不甘寂寞,终于在即将毕业的前两天,他给这杨彩莲,就是他梦中情人递上了小纸条。接下来的两天他虽然在抓心挠鼻般的等,他想那怕是杨彩莲的一个月亮般的回眸,他老张也会醉得像阳光般的灿烂。然而事实是老张却没有收到她任何的回音。毕业典礼结束时,老张听到他的同桌王大三对他说,杨彩莲和公社粮管所副主任的儿子,也是他们的同学钱同革好上了。这年的夏天老张过得挺失落。在部队的第二年,还是那个王大三写信告诉了老张,说杨彩莲和钱同革结婚了,老张在部队莫明其妙地难过了很长的一阵子。就是因为这些,从此老张和常给他通风报信的王大三没了什么亲密的来往,王大山给他带来的都是坏消息。
是梦中情人,又像梦一般的出现在了面前,老张抓着杨彩莲的手,直到她颤颤发抖,直到进出宾馆的人用奇异的目光望着他,老张才觉得自己失态,才慌忙地放开了杨彩莲那已不很细腻的手。杨彩莲的两手在面前不停的柔搓着,一定是老张忘情的举动弄疼了她。
“你,你还没有用过餐吧?”老张首先打破的这个尴尬气氛,对杨彩莲说。
“我吃过了。是在对面的那个小摊子上吃的,五块钱两碗水饺,老饱老饱的!”气氛缓和了,杨彩莲的话也就顺畅了起来,也就把地道的家乡话给说了出来。
“走,走,走!进屋去!我在这宾馆有现成的一间房子,办公室兼宿舍。”老张突然觉得自己把老同放在这宾馆的门前有点不礼貌,自己一时激动,忘了邀老同学进屋,红着脸对杨彩莲说。
上楼,杨彩莲来到了位于银河宾馆四楼,就是老张办公室兼宿舍的门前。打开了门,杨彩莲望着铺在地上的羊绒地毯和迎门布置的老板桌和老板椅,又看了自己还沾着泥的鞋子,她惊吓得不敢涉足,老张几次笑脸相邀她才小心翼翼进了门。
“老同学,你怎么找到我的啊?”进了门老张客气地请杨彩莲坐在天鹅绒的沙发上,顺口问了一句。
“是,是,是王大山告诉我的。说你就住在这个宾馆里,说你今天中午要在这招待客人,还说你刚离婚两个多月多了....”经过一番叙述杨彩莲几乎把从王大三处知道的有关老张的情况全告诉了老张。
“是王大三!?”
又是王大三!老张和杨彩莲的事,他就喜欢掺和,而且他每掺和一次就黄一次,所以老张的脸上有了温火的表情,杨彩莲也有所察觉。
“不,不,不!是我主动去找大三的!”杨彩莲忙解释说。
“老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听杨彩莲说是她主动找王大三问他情况的,老张心中窃喜。他马上话峰一转,问起了杨彩莲是找他干啥的?见问这个话,她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杨彩莲很长时间也没回答老张的问话,只是用两手在面摆弄自己的衣角,像姑娘一样的羞涩,又好像有什么心思要对老张表述,但又不急于表达一样。老张发现杨彩莲一进门就比较拘束,特别是看她这身穿戴,带泥的鞋,带皱的衣服,带斑的脸,粗糙的手,和屋里高档地毯,高档的沙发,高档的老板桌,高档的床铺....有着一种不适应感觉。尽管这屋里有空调,而且是正常的开着,老张发现这杨彩莲脑门还是有汗水渗出。
“你在我这儿静一静,稍稍等我一下,顺便到洗手间里冲个澡,去去身上的汗气,也凉快凉快。我出去办点小事就回来,顺便为你买两件小褂裤给你换换身!”老张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就起身对她说。老张这样的说叨,杨彩莲也没说什么,只是她的眼好像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这个光的意境老张好像读懂了一些。尽管是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却是在男女之间,所以这种目光对老张来说并不生疏。老张望了一下杨彩莲的脚,预估了一下尺码就出了房间的门。
在街上蜘蛛王的皮鞋店,老张买了一双二十四公分皮凉鞋,在成衣店和服务员说了杨彩霞的身高,买了一套全棉粉红色的内衣、一套不十分鲜艳的连衣裙及女人必备的小物件。二十多分钟后,他回到宾馆的房间内,卫生间内还不时传出淋浴器的喷水声,说明杨彩莲还在洗着。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告诉她衣服放在外间,又关门出去了。站在门外,十分钟不到房间内就传出了敲门声。
推开门,杨彩莲身着老张买的粉红色的内衣,很自信地用双手打理着她的头发,一改进门时的猥琐,内衣的单薄和紧身改勒出了她身体匀称的线条。她虽四十出了头,身材一点也不显得臃肿,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让老张陶醉。经温水的一冲泡杨彩莲脸上的斑也暗了许多,如果不仔细去留意,根本看不出还有斑的存在。此时此刻杨彩莲已没了进门时的神态,也不再看出是四十岁的年龄。老张忽然想起一句成语,“半老徐娘,丰韵尤存”。面前的杨彩莲在他的眼里比二十多年前更具有吸引力,更有韵味。比二十多年多了成熟的美。
杨彩莲慢慢地走向老张,她眼里光更勾魂使得老张迷茫。接近老张时杨彩莲的手就伸了过来,她那宽厚的唇也贴上了老张带有胡须的脸。老张不禁地下蹲,用右手托起了她的双腿,把她抱上了床。
老张必尽才是一个刚离过婚两个月的男人,尽管在这期间也去找过浴室的小姐,也和那些过去的性伙伴来往过,但她们都是奔着他口袋里的钱来的,他和她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乐趣。此时的老张和杨彩莲一起享受了多时没有过的床第间愉悦,他们之间是那么的融洽,杨彩莲是那么的温情似水。对于老张来说,杨彩莲是他年少时的梦中情人,今天又是她主动找上门来的,他真的开心极了。
一阵疯狂之后,杨彩莲伏在老张的怀里哭了。她说,她这次来主要是想来还二十多年前所欠情债的。她说,二十多年前的她不知人情世故,放弃了和老张结合机会,当她从王大三处得知老张离婚了,就第一时间来到了老张的跟前。她说,她知道老张心中还想着她,还没有把她忘记,也知道他十分地需要她,尽管自己是已经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她却有这个自信。她说,她愿意今后做老张的情人,做一个靠心的情人,床上的事随叫随到,不叫她也会隔段时间来一趟,来帮老张打理一下需要女人做的事情。听杨彩莲这样说,老张把她搂得更紧,在他的怀里她比小猫还温柔可人。下午五点多钟,杨彩莲穿起了衣服,她只穿了老张为她买的内衣和贴身的小物件以及那双皮凉鞋,连衣裙她没有带走。她说,有这些贴身的东西穿在身上,她会时刻地感觉到老张的存在。她说,那裙子穿了,在乡下的集镇上,会戳眼的,自家的男人也会多一份疑惑。
老张连做梦也没有想到,无意间收获了一个称心如意的情人。而是自己多年前的梦中情人,何止是用“开心”二字能表达出的意境!?老张破天慌地打电话给他的老同学,就是一直为他和杨彩莲间通风报信的近来很少来往的那个人,在阳湖城开出租车的王大三。这次老张是从内心深处感谢他,是王大三把他的地址告诉给了杨彩莲,才使得杨彩莲能顺利找到自己,来到他的怀抱。在金阳光大酒店,他俩喝得大醉。直到三天后,王大三还是一头雾水,见到老张还问:“你为啥上天要放那个血啊?这么多年了,你老兄还是第一次那么大方。真叫我不能理解,尽管你比我有钱。”老张笑道:“我愿意,我高兴!你拿我怎么着?”
叫老张头疼的事,是那天杨彩莲走后,杨彩莲没有给他留下联系电话,杨彩莲也未向老张要电话号码。老张又不好找王大三去问,怕问了,王大三能从中猜测到些什么,给今后他俩的来往,带来什么不便。
“咚!咚!”睡在床上的老张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有了敲门声。他断定是杨彩莲,尽管他已猜错了多少次,他立马起身,门一开这一次果然是杨彩莲。在他急切需要的时候她出现了,说明杨彩莲前几天对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做自己的情人是真实的。老张猴急般上前就要搂抱她,杨彩莲却用手推了老张一下,接着她就开始脱衣服,上洗手间,一阵淋洗过后,他们又一次地进入了温柔的梦乡。
“你和钱同革到底住在哪啊?为啥那天走了连一个号码也没有给我留下?”事后老张急切地问杨彩莲。刚才还是一脸笑意的杨彩莲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
“别问了好吗?”
“为什么?你已是我的情人了,我就应该了解你的一切!”老张小声但很坚定的说。
在老张的追问下,杨彩莲终于说出了她结婚后的一些事。原来她和钱同革结婚后不久,她俩分别所在的供销社和粮管所都相际垮了台,双双下了岗。屋漏又遇连阴雨,刚三岁的儿子又被查出患有先天性麻痹症,到处求医问药最后孩子还是落下了点残疾。钱同革却因此而痿糜,做啥事都嫌赚钱少,放不下过去正式工的架子,怕丢人。无事时整天喝酒或赌钱,酒后骂天骂地骂妻儿,还不时有人上门要赌帐。杨彩莲说,现在这个家的生活,就是靠自己在小镇上做点小生意维持着。说到艰难处,杨彩莲流下辛酸的泪水。
听杨彩莲的叙说,老张感叹世道转变真的好快,短短的二十多年就把一切都翻了个儿。二十年多前,那些所谓正式工的子女,看着自己这般衣衫破旧农村孩子总是不屑一顾,上学时不和他们走在一起,在学校,吃商品粮的孩子也懒得和农村孩子说话,更谈不上做什么朋友了。就是现在自己怀中的这个杨彩莲,毕业后也选择粮食所副所长的公子钱同革作了丈夫。二十多年后的今天,过去正式工制度炼就出来的那些正式工们的堕性,不仅重伤了那一代所谓正式工的人们,也祸及到了他们的子女,使得他们和他们的子女被改革的大浪淘沙,沉淀到社会的最底层。也就是因为这个变革,才使自己年少时的梦中情人,又自觉地回到了自己的怀抱。
“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比如说给点钱。”看着杨彩莲流泪,老张小声地说。
“别,别!你千万别这样!你要这样,我在你跟前还如何活啊?尽管我现在在你的怀里已经是一丝不挂了,但有时还要你给我一点点尊严......”老张知道杨彩莲说的,别给钱给她的意思,杨彩莲怕老张说她是......
“不!你不要瞎猜想!要不然我可以用别方法帮你。比如说帮你家老钱找一个能挣大钱又有发展‘钱’途的工作......”老张对杨彩莲提议道。因为老张过去有这方面的经验,帮乡下的一个亲戚苦了一些钱发了一些财。
“就怕我们家那死鬼他不愿意,特别是听说我来找你,为他找的工作。他也知道你毕业时,给我写过情书的事,他还时刻惦记着你呢。还有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德性,还认为自己是正式工,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杨彩莲一脸的无奈。
“这个好办!”老张笑着对杨彩莲说。
老张问清杨彩莲家的住址和老同学钱同革经常出入的场所后,他恋恋不舍地送别了杨彩莲。
杨彩莲家住阳湖县的扎下镇,离阳湖县城不远,不到十五华里的路程。为了能见到自己那个老同学,就是杨彩莲的丈夫,老张自杨彩莲离开的那天起,就经常开车去扎下镇转一转。就是镇上的一个叫“夕阳红”的棋牌中心门口,听杨彩莲说钱同革经常到那儿去赌钱。乡下这些所谓的棋牌活动中心,名义上说是百姓们的娱乐活场所,实际上都是做挂羊头卖狗肉的营生,就是给赌博挂一个合法化的牌子......(待续,阅读请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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