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古开今,别创一格——记北京保利2022年秋拍之近代名家瓷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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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古开今,别创一格
——记北京保利2022年秋拍之近代名家瓷画
李俨
对艺术品的鉴赏与收藏在现代文化生活中占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每一个艺术爱好者几乎没有不喜欢收藏的。
我对于书画本来就有特别的爱好。1995年,我开始对近代陶瓷文人画发生兴趣。记得我当初的启蒙读物,一是1994年出版的《黄山旅游文化大辞典》中记有“黟县瓷绘”,一是1979年安徽省博物馆编的《安徽画家汇编》中记有程门、汪友棠、何明谷的瓷绘。而后我才长期致力于近代陶瓷的搜集并增加了研究的趣味,到2021年才能最终完成中国第一部《近代陶艺家室名字号辞典》。这为我们了解和收藏近代瓷画家及其作品提供了很大的方便。而且,这部辞典不仅兼具实用性和学术性,还秉承了唐代史学家刘知几提出的“良史以实录直书为贵”的主张,避免了学术上空疏浮夸的弊病。
到目前为止,人们对近代陶瓷的理解仍各有不同,在理论和实践上,既无统一的认识,说法上也各行其是。譬如藏家多称其为“文人瓷”,也有个别人说是“瓷器上的文人画”或“瓷器上的中国文人书画”。这些说法是否准确,值得深入探讨。我认为,“瓷器上的文人画”还是符合实际的。把近代的职业瓷画家看作“文人”,把他们的作品评价为“文人瓷”“中国文人书画”,是不准确的。
又如,近代陶瓷文人画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和珍藏价值,已为公众所认可。特别在收藏界,著名陶瓷艺术家程门、金品卿、王少维等人的作品,极受藏家的偏爱。
现在,为满足广大爱好者的收藏需要,北京保利国际拍卖公司将要特意举办近代名家陶瓷专场,给藏家提供了一个披沙拣金的大好机会和环境。
这次北京保利名家陶瓷专场拍卖会,将会出现不少珍贵的名家精品。例如在程门的作品中,最难得的是一套山水瓷板。程门的这套瓷板,在数量上,总共五件;在内容上,春夏秋冬图景一应俱全;在形式上,类似于册页,俨然是江南四季山水小品;在画意上,或苍茫萧疏,或深远秀逸,或娇媚欲滴,堪称情景交融之笔。程门是浅绛彩陶瓷文人画的鼻祖,也是成就最高、影响力最大的浅绛彩瓷大师。所以,这套山水瓷板应该是藏家关注的热点拍品之一。
至于王少维的作品,有浅绛彩人物插屏及人物帽筒。这两件作品,分别以简约凝练之笔为我们描摹出仕女读书、高士采菊的画面。而且,都以山间坡石树木为背景,使得人物情感愈显轻松恬淡,表现了才女、隐士在清幽之境的生活。虽然人物帽筒没有作者的署名,但从书画、年代来看,可以确知其作者为王少维。王少维,自号画饼书生,安徽泾县人。擅长画花鸟、清供,亦擅画猴,尤精于人物和山水。他是清末御窑厂画师,也是早期的浅绛彩瓷三大家之一,故其作品在市场上也相当受欢迎。
除了作者的知名度以外,具有独特造型的器物也是藏家极力追求的热门种类。像牛头尊、琮瓶、天球瓶这样的器物,都是非常罕见的、难得的。以下几件拍品无论在造型方面、还是在绘画方面,都是令人观之爱不释手的珍稀作品。
周友松浅绛彩人物、花鸟尊。此尊造型为口外张、削肩、硕腹、矮圈足,两侧有对称的鹿头耳,因整体造型酷似牛头,故俗称牛头尊。此尊一面描绘的是菊石双鸟景象,一丛丛淡雅清丽的菊花依偎在墨染的湖石边,一只色彩鲜艳的红鸟栖息在一枝斜插的南天竹上,另一鸟儿鸣叫着飞来,双鸟互盼呼应,神情毕肖。花鸟画具有托物言志、比兴的审美功能,从此画中可以窥见含有强烈的情感色彩。此尊另一面则是人物,以飘洒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一幅典型而生动的窦燕山教子图,而身处山中岩石边的窦燕山,则席地而坐,专心讲学,五个童子伏在石案上,一边看书一边聆听。图中人物神态各异,形象逼真,很耐人寻味。周友松也算是第一流的浅绛彩瓷高手。他擅长画山水、花鸟,尤精于人物。用笔灵动秀润,色彩淡雅纯正。题款有蒋玉卿、程友石、李子芬代笔。年款见于光绪七至十二年之间,大概活跃于光绪时期。
胡仙哉浅绛彩人物、书法琮瓶。该瓶分绘画与书法两类。在绘画方面,是仕女图与和尚图。在书法方面,则是摹写古文字,其题字及署名是:“摹汉铜洗器而重其篆”“偶得宋砖古图十六字,试笔临之。海上客。”“摹东汉篆文,仙哉”等字样。
仕女图以简逸的树石为背景,绘一才女倚奇石而坐,姿容秀美,双手抱膝,含蓄深思。该画构图精炼,设色清雅,人物刻划鲜明生动。左上方题字:“无语怨东风”。不难看出,画家以王实甫《西厢记》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句意为创作题材来描写仕女的感伤、寂寞与愁情。
和尚图描绘了一僧仰坐于蕉叶上,圆颅硕躯,笑容可掬。右臂枕着书册,手持佛珠;左脚穿着芒鞋,右脚赤足。人物线条灵动,刻画入微,平坡山石简笔淡墨,繁简对比,突出了和尚的形象,画面上自有一股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胡林,字仙哉,号海上客,又号散花使者,安徽休宁人。擅长画山水、花鸟,尤精于人物、仕女。年款见于光绪六至九年之间,大概活跃于光绪时期。
除了极少数一般官员、文人客串外,从晚清瓷画家群体的实际构成和作品的表现风格上来看,浅绛彩瓷画家可分为两大创作主体,一是来自于景德镇以外的画家,专把文人画奉为圭臬。一是出自于景德镇陶瓷的画工,除效法写意的文人画之外,也画工笔画,且能入能出,甚且不乏高手。而新安画家一直作为主导瓷画界的领军人物。从胡仙哉的作品和款识上来看,他早年曾游艺于上海、南昌一带,是被画史所遗漏的新安画家,也是最杰出的一个浅绛彩瓷高手。因为胡仙哉的作品至为罕见,这件琮瓶又是他的代表作,所以被视为珍宝也不为过。
随缘道人浅绛彩山水、花鸟六棱天球瓶。此瓶为六面,分别画有山水、花鸟、红莲、芦雁,瓶颈处则题诗落款。随缘道人,姓氏不详,又名养之,别署随缘子。工写意山水、花卉、羽禽。笔意散逸,潇洒脱俗。年款见于光绪七年,大概活跃于光绪前期。他的画造诣很高,能与程门抗衡,所作亦颇似程门。天球瓶造型为口与颈相若,腹浑圆,肩与足也相若,系明宣德时景德镇的创新品种,清雍正、乾隆时,瓶形微有变化(见《中国美术辞典》)。此天球瓶高60厘米,物体硕大,形制奇异,是一件打破传统造型的、古今罕见的珍稀之作。
以上是对此次拍卖会中几件主要拍品的绘画及其作者,作了一番粗略的介绍。除此之外,尚有众多名家作品集中于此次拍卖会中,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精彩纷呈。对广大收藏爱好者而言,将会给我们带来观赏学习的机会与收获珍玩的乐趣。
2022-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