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程门生卒年岁

李俨

    提到程门的生卒，近年的浅绛彩图书和文章，都是沿袭梁基永先生的说法，就是大致在1833至1908年。

    梁先生的根据是：“1995年，笔者在广州一收藏家手中得见程门《秋林放鹤图》瓷板，上署‘己丑夏笠道人时年五十有六’，‘己丑’即光绪十五年（1889年），按此可推知程门生年当在1833或1834年。至于卒年，由张鸣诃《寒松阁谈艺琐录》中记载：“程雪笠（名）门，安徽歙县人，工山水花卉，尝客景德镇画瓷，有得一杯一碗者皆球壁视之，尝以七寸瓶画青花寒松阁图见贻，嘱题其山水小册，予每页作五绝一首。后雪笠辞世，其画册有人出重价购去，亦可谓具大法眼藏矣。此书完成于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故程门卒年应在此前。”（摘自梁基永《中国浅绛彩瓷》，文物出版社，2000.03）

    这样推断原是不错，但所考程门的生年，与我所见程门的另一纪年不合。

    据我所掌握的资料，程门有一堂四季山水瓷板，其纪年款与梁先生所见不完全相同。现将这套瓷板的全部题款引录如下：

（1）松翠檐前滴，晴云岭上重。茅斋僧院近，闻打午时钟。仿石田翁笔法，愧未肖之，程门并志。

（2）雨势忽倾盆，云容如泼墨。高眠定有人，应作庄周蝶。雪笠程门。

（3）江上杨柳风，习习吹人面。登楼望故乡，千里何由见。雪笠写，时年五十有六。

（4）川原皆一色，雪片晚来多。借问骑驴客，诗情更若何。丁丑（1877年）仲春月，笠道人写于珠山官舍。

    两者对照，所见纪年大同小异，相同的都是“时年五十有六”，不同的只是“己丑”与“丁丑”之别，总而言之，两者实则一字之差。

    而这一字之差，很可能是梁先生的误记。据其所述，可知他所见纪年，乃系事后追记，当然可能有误。

这套程门瓷板的出现，更印证了我的猜测，可见程门在五十六岁时侯，应是丁丑，而非己丑。据此可推知程门生于道光二年，即1822年，与梁先生所说生于1833或1834年，相差11或12年。因此，梁先生程门生年之说，完全是错误的。

    值得注意的是，程门五十有六是虚岁，现在有关著述均以实岁来推算生卒年，是错误的。因为古人是按中国的夏历算法来计算年龄的。

                                               2010-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