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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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阎炜生
葛水平写得好坏,切莫管它。反正她获过鲁迅文学奖,相信评委诸公的眼光也差不到哪里去。近来葛水平“移情别恋”,迷上了绘画,迷得神魂颠倒,如痴如醉。还请人镌一方闲章,曰:“色鬼”。我查了许慎的《说文解字》,许注“色”曰“颜气也”,注“鬼”曰“人所归也”。哈哈,这就有意思了。明王思任作《小题怡赠自序》说,一塾师教小儿作对,出题曰“月圆”,小儿对曰“风扁”。师问小儿风何以扁?小儿曰“看缝”,师大笑。用小儿思维,看缝,风则扁,若看空呢,风肯定是圆的。对于“色鬼”一词,我不知水平是看缝所得,还是看空所得。也不知诸位看官,是从缝中看“色鬼”,还是从孔中看“色鬼”。
孔夫子曰:“食色性也。”色是人之本性。“色”许慎谓之“颜气”,“颜”许又注为“眉目之间也”。这可能就是“眉目传情”之所本者。水平所写者所画者大多人物,其笔墨侧重眉目之间,用眉目传递人物之内心世界。这大概就是她心中的“色”。“鬼”许慎谓之“人所归也”,“归”许又注为“女嫁也”。水平“嫁”给了写作,“嫁”给了绘画,“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应该是心中的“鬼”。
“色鬼”一词为世所忌,而水平则以“色鬼”冠以自己,不可谓不超世脱俗。其封神潇洒,不滞于物,追求个性,追求自我,彰显着人格上的自然主义与个性主义,有晋人之风韵。晋大司马恒温问殷浩:“卿何如我?”殷答:“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这是对自我价值的肯定。“色鬼”则是水平“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的解释。
莫泊桑在小说《项链》中写过这样一段话:“女人并无社会等级,也无种族差异,他们的紫色、风度和妩媚就是她们身世和门庭的标志。”葛水平有这种本钱,完全可以过一种安享荣华的生活,但她放弃了,走上了另一条路。这条路看似繁华竞逐,却冷冷清清;这条路没设路标,得自己寻寻觅觅;这条路走得好也不是坦途,走不好会凄凄惨惨戚戚。然而她选择了,选择了就得走下去“宁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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