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一盆炭火暖了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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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威
在女人节日的第100周年,有了一次意外的女人之约。
我也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对水平的小屋,自认为心理上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一定弥漫着乡村的气息。轻轻推开大门内贴满书法作品的二门,我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它完全颠覆了我自以为是的想象力!闯入眼帘的是被青砖勾出白缝的门楼,典型的山西农村的民居建筑,还有同样用青砖圈起的像窑洞一样的窗户,窗户两边的墙壁贴满青花瓷的马赛克。地面铺粗糙的地板砖,会客区铺就一片文化砖,充满古意。宽大的窗台搁置一只烧制着八仙的大磁缸。雪白的墙壁挂满老刺绣的衣服和绣片。最惹眼的是门庭两边两道顶天立地的石刻壁画——双僧双菩萨。地下,摆满石墩、石缸,墙上砖砌的像壁橱一样的格子里装着陶器、瓷器和小古董,各种颜色的布老虎,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爬满沙发、窗台和砖阁。家具都是老木头再造,房门都是木制镂空,镂空的门上贴满写在宣纸上的书法,字体不一,横竖不拘,又书卷,又空灵。大门右边墙上的砖阁里放置着水平各式各样的绣花鞋,这一处是我的最爱。当初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水平,是盯到了她脚上那双绣花鞋。
我,蒋韵,完全被水平的小屋迷住了,止不住地惊叹又惊叹。我们在所有的房间转悠,移步换景,到处是民间的味道,充满浓厚的农耕文化意蕴。身处在这样陌生的静夜里,眼到之处带来的视觉冲击妙不可言。
那个作家水平现在是个居家小女人,正在门外忙着生一盆木炭火。
一会儿工夫,她端着烧得红红的木炭盆进来,放在客厅的地中央,青烟徐徐上升,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在充满寒意的屋子里漫开。我们分坐在老木头制作的形似沙发的椅子里,只能说形似,它们是全裸的,没有一丝海面和布,有水平手工制作的椅垫放在上面。我慵懒地靠在各式松软的垫子上,放松姿势,看她二人享用滚烫的水沏出的上好的茶,听她二人说着这样和那样的事。水平轻声慢气地讲她两个月的家装过程。完全没有图纸,她就说个意思,让工人来干。刚开始找的人被吓跑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最终还是找了家乡的人来做这些活。楼上其他装家的住户过来看,眼前的情景让他们目瞪口呆,直说看把好好的房子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大乐,他们怎么能够欣赏呢?还说起为中央电视台影视创作中心改编高建群小说《最后一个匈奴》30集电视连续剧,写得好辛苦,被关在宾馆里,不让出去,一遍遍地重写,最后写到放声大哭 。蒋韵用充满爱意与骄傲的音调说起在法国读博的作家女儿笛安。然后说自己手头的长篇写得“磕磕绊绊”,实在是因为分心劳神的事情太多。她愁眉深锁的情态我是头一次见,心中不免感叹,如此优秀的女人,也有无法向人道明的苦恼。说得最多的还是些圈子里的事。身边这两位第四届鲁迅文学奖得主,讲起获奖过程,真的是喜在眼角,恨在眉梢。在我眼里,水平有说不出的温婉、宁静和雅致,万没想到,提及文坛一些小人的不齿言行,她竟也能说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话——透着一股子的江湖侠气。
对谈到午夜后近两点,水平执意驾车回旧家。
客随主便。
我笑对蒋韵说,水平还没有住过,我们来给她暖房。
第二天早晨,首先迎来的是《上党晚报》的记者。他要在自己的报纸上做蒋韵的专访。水平来了,在小餐厅和阳台厨房的狭窄过道里,她穿着居家的棉坎肩,忙着为我们做混有各种豆类的新鲜豆浆。我立在小餐厅的餐捉桌旁,从窗户里看到的是山——塔岭山,那么近,似在咫尺。正巧有耕牛从窗前小路走过,让我想起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是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处所,现在,水平带给了我。心头释然。我走到水平身边,挡住她忙碌的脚步,抱住她的双肩,默默地、紧紧地抱住。无语。眼湿。水平任由着我,聪慧如她,一定懂我此时的心境。
你娶了我吧。她眉眼含笑。
怎么能够?
餐后,蒋韵的专访继续。
昨晚就向水平提出任性的要求,在她的小屋拍多多的照片带回去。水平拿来了相机,开始为我在各个房间留影。我穿上水平各式的中式衣服,其中有她亲手缝制的。配挂着她不同色彩的披肩,再穿上我特钟爱的绣花靴……
感谢蒋韵那个悠长的专访,我才得与水平在书房的阳台上闲坐,清谈。她姿态优雅,说话的口气,如戏曲道白,婉转悦耳,对我讲述着一个又一个与女人有关的故事。说到情人的话题,她言辞幽幽:他必须要懂我。
这是水平的情人标准。
我与她相投。所以,我们的生活中永远有“缺位”。
我们仅见过几次面,但心里却有着那种只可意会的亲。她的中式衣服,她的银饰,她的绣花鞋,连同她听会时专注的神态,足以让我头一次见面就牢牢地喜欢上她——一种世俗的喜欢,纯女人式的喜欢。
在我眼里,水平是原野上绽放的时尚的花朵。
会有家人之外的人和我的生命相纠结。水平就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个,令我珍惜。
(亲爱的,你的文字我不乱动,由你的感觉来吧,一个人与一个人投缘总有规则可寻,是气味,我欣赏优秀的天真烂漫的女人,你是其中之一。
有一个小要求,把我丈夫的名字去掉,我保护我的家人,就像母老虎。只有我们,爱,并且懂!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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