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我可以再爱你吗（45）

文/朱衣点头

 

1

 

何平关掉手机一晚上没回去。这是自从辞职后，第一次晚上没回家。下午，刘欣敏再次找他，不过不是去店里，而是打电话叫他出来。何平跟刘欣燕说了后，刘欣燕说，去吧，把你的想法告诉她。

咖啡厅，刘欣敏说的意思更明显，以后父母所有的遗产全部给他跟妹妹，同时还说，保证让妹妹再生一个孩子姓何。又说，妹妹这段时间跟妈妈一直在闹矛盾，你也不希望她们不开心吧？

何平静静听她说了很多，等刘欣敏说完，何平看着她很久，还是没说话。刘欣敏说，你觉得怎样？何平突然站起来，说，你把我看错了。

何平离开的很快，也没再回头看刘欣敏的表情。何平去了刘凯杰那里，拉他出来喝酒。席间，何平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刘凯杰说，士可杀不可辱，要是我，直接指着她妈鼻子说，要不跟你女儿离婚，要不别想这些。

何平说，离婚能解决问题？把孩子留给他们？再说，欣燕自己并没有错。刘凯杰说，她应该坚决否定这件事，而不是跟家里争论。

 

2

 

何平说，关键的问题是，她从小什么事都听她妈的，而且目前的一切也是家里给的。刘凯杰说，那又能怎样？我就不相信她妈不希望她幸福。

何平沉默。刘凯杰说，准备怎么处理？何平说，想找个地方静下心好好思考思考。刘凯杰说，不想回家？何平说，只是想先静一静。

刘凯杰说，那我给你开间房，不想回去就住宾馆。何平说，不用，我自己会处理。刘凯杰说，那好吧，先喝酒，暂时别想这些。

跟刘凯杰吃饭前，何平就把手机关掉了。跟他分手后，何平在路边坐了很久，实在没料到这桩婚姻的最终结果是这样。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想着想着，想到了闻静，想到那份默契的沉默与安静。

闻静听到敲门声时，已躺在床上睡觉，看何平带有酒气，想问又没问，只是说，进来吧。何平坐下后，闻静给他倒杯热水，何平接过来，说，不好意思，晚上要打扰你。

闻静笑了笑，说，这起码说明你还是把我当朋友。何平说，你睡吧，我只是想借你凳子坐坐。

 

3

 

闻静躺回床上，说，不准备回家？何平说，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现在安静的地方只有你这里。

屋里没有椅子，何平把凳子放到墙边，坐在上面，背靠在墙上，不自觉点上烟。闻静看着他好一会，轻声说，何平，何必折磨自己。

何平抬头看着她，突然淡淡笑了笑，说，闻静，你觉得什么样的婚姻才是幸福的？闻静本来躺着，半坐起来，说，彼此理解尊重，彼此把对方放在心里。

何平沉默没说话。闻静说，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婚姻才是幸福的？何平说，不清楚，起码目前不清楚，本以为婚姻是简单的，是两个人的，但现在发现，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还有很多其它因素组成。

闻静想了想，终于说，目前的婚姻不幸福？何平说，谈不上幸福不幸福，或许一开始的选择就是错误的。

闻静沉默片刻，说，对不起。何平说，跟你无关，任何人选择什么样的路，都跟外人无关。闻静轻轻说，是呀，对也好，错也好，都是自己选择的，跟外人没有关系。

 

4

 

闻静看着何平抽到第五支烟，忍不住说，何平，要不回家吧，她会担心的，无论什么事总要去面对。

何平说，你睡好了，不用管我。闻静说，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何平说，放心，我没事，只是想晚上冷静思考思考，明天好去面对这些，该解决的总要解决。

闻静小心的问，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何平说，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闻静还是小心的轻声问，准备离婚？

何平笑了笑，说，当然不会，毕竟她怀孕了，靠离婚解决问题不是办法。闻静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点失望。明知不应该这么想，偏偏冒出这个念头。

闻静忍不住又问，怎么解决？何平说，我妈应该跟你聊过我的情况，所以不用再跟你多讲，改变目前的局面只有一条路，不再依靠她家条件。

闻静说，你本用不着依靠女方生存的，偏偏选择了这样的婚姻。何平说，也许是我当初想得太简单，没想到附属了太多婚姻之外的东西。

闻静又是沉默很久，突然问，你爱她吗？何平说，不是我爱不爱她的问题，是我跟她已经结婚，而且她有了我的孩子。

 

5

 

刘欣燕从店里回家吃晚饭时给何平打电话，发现他已关机，马上意识到不好，就给姐姐打电话，问她跟何平怎么谈的。刘欣敏把情况说了，刘欣燕大声说，你们明知道是这结果，为什么非要这么做？现在满意了吧？

刘欣敏说，小妹，我们只是想让家里有个继承人，对他也没损失，他应该理解才对。刘欣燕只说了一句，我不想听你讲这些，就把电话挂掉。

晚上，刘欣燕第一次跟妈妈发火，最后气呼呼的回家。给何平一直打电话，还是关机。

躺在床上，看着时间慢慢流逝，本来对妈妈跟姐姐的怨气，又慢慢转到何平身上。刘欣燕觉得自己始终在维护何平，为了何平第一次跟妈妈发火，而他却一直关机，家也不回。

想着想着，突然想，何平是不是去了闻静那里？是不是跟她在一起？是不是晚上要睡在她那里？

想到这儿，刘欣燕已经忘了孩子姓什么的问题，因为跟孩子姓什么比起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假如何平真跟闻静在一起，那就说明何平一直没忘掉闻静。

 

6

 

刘凯杰接到刘欣燕电话时，第一感觉就是何平还没回家。已经快深夜12点，这么晚假如不是这事，刘欣燕不可能给自己来电话。

刘欣燕问，你知道何平在哪吗？刘凯杰说，我不知道，还没回家吗？刘欣燕说，没有，他的朋友我就知道你，只能问你。

刘凯杰说，晚上跟我一起吃的饭，后来就不知道去哪了。刘欣燕直接问，你知道闻静的电话吗？刘凯杰说，我不知道。

刘欣燕说，你们早就认识，怎么可能不知道？刘凯杰说，真的不知道，以前的电话知道，后来她换了号码。

刘欣燕说，那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刘凯杰犹豫了一下。这短短的犹豫已经让刘欣燕明白他知道。

虽然刘凯杰再说不知道，但刘欣燕还是死缠不放，让他带自己去。最后说，就当我求求你，这么晚我要知道何平在哪，安全不安全。

 

7

 

林倩看刘凯杰这么晚要出去，说，何平怎么啦？刘凯杰说，你睡吧，何平关机失踪了，我带欣燕找找他去。

林倩说，万一真在闻静那里呢？刘凯杰说，在就在了，还能怎么着？显然刘凯杰对刘欣燕家里的做法也在生气。

刘欣燕坐在刘凯杰车里，心里却忐忑不安，万一何平真在闻静那里，该怎么办？刘欣燕甚至有点后悔让刘凯杰带自己来。

刘凯杰侧脸看看刘欣燕肚子，问，几个月了？刘欣燕说，四个月多一点。刘凯杰说，还不知道小家伙以后姓何还是姓刘。

刘欣燕一听就知道何平把事情跟他说过，马上说，当然姓何。刘凯杰说，你家愿意？刘欣燕说，这是我跟何平的事，其它人干涉不了。

刘凯杰说，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说这些，要是早说，也就没有今天不回家的事发生。刘欣燕只能沉默。刘凯杰说，万一何平真在闻静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刘欣燕说，绝对不会原谅他。刘凯杰说，跟他离婚？刘欣燕说，我……。刘欣燕没说下去，刘凯杰也没再问，两人一路沉默。

 

8

 

闻静陪着何平一直半坐在床上没睡。何平坐在那里又点上烟，说，不好意思，把你屋里弄得全是烟味。闻静笑笑，拿起手机看看，说，快1点了，真不准备回家？

何平说，已经这么晚？关了手机都没注意时间。闻静笑着说，真要不回去，就上来睡吧，坐一晚上可不好受。

何平也笑了笑，说，算了，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自控力。闻静说，在我家，你也是跟我睡一起，不是没什么事。

何平本想说，那时你妈刚去世，跟现在怎会一样。想了想还是没说，怕闻静伤心。何平站起来，说，还是回去，晚回家可以，一晚上不回家就不应该。

闻静从床上起来，说，的确是个好丈夫，我穿着睡衣就不送你下楼。此时，突然有敲门声。闻静眉头一皱，说，这么晚谁会敲门？何平说，我来开吧。

刘欣燕首先看到开门的何平，接着看到跟在他身后穿着睡衣的闻静。这是刘欣燕第一次见到闻静本人，穿着睡衣的她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漂亮一些。刘欣燕没看何平，却死死盯着闻静，在她心里，真实看到的闻静不仅让自己担心，更让自己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