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我可以再爱你吗（38）

文/朱衣点头

 

1

 

白天的闻静，面对同事与顾客始终带着微笑，回到家却感到一份深深的孤独。独处时脸上从没出现过笑容，假如有人能看见，也只能看到一脸的忧伤。

这就是闻静，同事、顾客眼中的她，始终是个文静带点浅浅笑容的女孩，只有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小空间才不用伪装。

几个月的时间，何平居然一直没联系自己，也没来看过自己。虽然闻静知道何平这么做很正常，毕竟他已经结婚，妻子又怀孕了，但闻静还是不免失望。

妈妈去世前，一切注意力都放在妈妈身上，妈妈去世后，特别何平在自己家那几天，让自己慢慢习惯有何平在身边的感觉，内心只希望何平能忘记自己跟余新建的那些事，两人重新开始，自己一定会好好对何平，谁知何平已经结婚，更让自己难受的是他妻子已怀孕。

本来他已结婚，妻子怀孕也正常，偏偏还是很难受。最后告诉自己，妈妈已去世，只剩自己一个人，一定要坚强的生活下去，要不都没人给爸爸妈妈坟前烧纸。

 

2

 

每天重复着上班下班的事，闻静甚至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固定的机器人，没有太多想法，没有太多目标，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

上午在商场正上班，突然有人来电话，一看是何平。闻静拿着手机半天没接，突然看到何平的电话，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边上一个女孩说，闻静，拿着手机怎么不接呀。闻静说，你帮我看下柜台。拿着手机跑到一边接起来。

闻静接起来没说话，何平在那边说，最近还好吗？闻静勉强笑笑，说，还好，有事吗？何平说，我妈来了。闻静说，是吗，来看你怀孕的妻子？说完才发现自己潜意识里一直想着这些事，所以才脱口而出。

何平没回答这问题，说，她想见见你。闻静沉默一会，说，怎么想见我？何平说，她觉得好几年时间了，不见你有些遗憾，所以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见她。

闻静又是沉默，过了会轻声说，其实我也挺想见见伯母。何平说，这么说你同意了？闻静说，如果你不怕家里那个她不高兴，我当然无所谓。

何平知道闻静说的那个她是欣燕，就说，她不会知道。闻静说，我正在上班，下午三点才下班，要不你带伯母先去别的地方玩玩，等我下班后再约地方。

 

3

 

一个人如果对另一个人，或对一件事，或对一群人形成一个固定的印象，想改变往往很难。起码何平妈妈就是这样，儿子谈的第一个对象就是闻静，几年时间，内心一直把闻静当成儿媳妇，也早就接受了她，偏偏突然冒出一个刘欣燕，并且这个女孩的家庭是自己不喜欢的类型。

这份印象从一开始就牢牢形成，加上后期结婚的事，以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让她对刘欣燕，对刘欣燕家人没有太好的印象。

正因为对闻静的情感，让她跟何平站在商场外，看到闻静走出来时，马上亲切的笑着说，丫头，伯母突然来看你，不会不高兴吧。

闻静笑笑，说，怎么会，也一直想见见伯母。妈妈看着她一会，说，真是不错，比照片上还好看。闻静不好意思的笑笑，向何平看过去，说，我们去哪坐会？

何平说，我也没想好，要不去茶楼怎么样？闻静说，也可以。妈妈马上说，去什么茶楼，不花钱？就去你住的地方坐坐。

 

4

 

闻静说，伯母，我住的地方很小，怕您去了不方便。妈妈笑起来，说，看你这丫头说的，伯母年轻时多破旧的房子都住过，你住的地方能比我年轻时还差？

闻静说，那好吧，我去拦辆出租车过来。妈妈说，你平时怎么回去的？闻静说，坐公交车。妈妈说，那伯母也陪你一起坐公交车。

何平本也想坐出租车，但妈妈不愿意，最后三人坐公交车过去。进了房，妈妈说，一看房间就知道你很会收拾，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何平也跟着说，这点到是真的，以前住的地方都是她收拾，我从没……。说到这儿，何平马上停住，发现现在说这些很不合适。

闻静看他一眼，马上说，我烧水去，伯母等会。闻静进厨房，妈妈看何平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一句，多好的丫头。何平知道妈妈的意思，装着没听见，也不说话。

 

5

 

闻静倒杯水端给何平妈妈，说，伯母，家里没茶叶，只能喝点开水。妈妈说，没事，我也不太喜欢喝茶。闻静又对何平说，我给你倒杯去。

妈妈拉她坐到床上，说，他要喝让他自己去倒，你陪我说会话。闻静坐在床上没说话，妈妈停了会说，有些事本不想提，怕你伤心，但伯母还是想说说，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

闻静坐着没说话，眼眶慢慢红起来。妈妈看着她，轻声说，真是难为你了。闻静抬起头，勉强笑笑，说，都过去了，总会好起来。

聊了一会，妈妈突然站起来，说，走，我们去买菜，伯母晚上想在你这里吃饭。闻静看着何平，本想问他，在这儿吃饭，家里妻子知道会不会不高兴，但看他妈妈在，又不好问。

妈妈看闻静没动，说，不欢迎伯母在这吃饭？闻静忙说，当然不是，伯母能在这吃饭，我很高兴。何平说，在这儿吃，跟欣燕……。何平没说下去，本想说跟欣燕怎么解释。

这是闻静第一次听到欣燕这个名字，知道肯定是何平妻子。看何平随口就亲切喊出来，心里却是很不舒服。

 

6

 

妈妈说，回去也是我俩吃，跟在这儿吃有什么区别？闻静听到这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回去只有他俩吃饭？却不好问，也就没说话。

何平在闻静面前也不好跟妈妈多说什么。妈妈说，你在家待着，我跟丫头下去买菜。何平看着妈妈跟闻静出门，心想，这跟欣燕怎么说？

想了想，还是给刘欣燕打电话，告诉她晚上跟妈妈不回去吃饭。刘欣燕说，怎么要在外面吃？我下午跟老妈说了，让你妈晚上过去一起吃饭。

何平说，她想尝尝外面的菜，所以就陪她晚上在外面吃点，明天去你妈家吃吧。刘欣燕说，那好吧，晚上早点回来。何平说，我知道了。

妈妈跟闻静买完菜回来，妈妈说，晚上我来做。闻静说，不用麻烦伯母，我一个人就行。何平说，妈不用忙了，闻静做饭还是不错的。

妈妈跟何平坐在房间，闻静在厨房忙。妈妈说，连个电视都没有，平时一个人在家肯定太安静。何平说，我也说过，她觉得暂时用不上。

 

7

 

当初还不知道何平已结婚，闻静以为何平会经常来，就准备了两个小凳子，现在三个人吃饭，只能把饭桌拉到床边，何平坐床上。

妈妈吃了几口，说，烧得真不错，谁要娶了你那真是好福气。这话到是让何平跟闻静都有些尴尬。闻静说，伯母说笑了，我也不是太会做饭。

妈妈说，我一直觉得，穷人家的孩子更懂得怎么生活，也懂得怎么照顾人。何平跟闻静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吃饭。

妈妈说，丫头，我能叫你小静吗，说真的，几年时间在家喊这个称呼喊习惯了。闻静说，怎么喊都行。妈妈说，小静，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闻静说，没什么打算，暂时就这样过。

妈妈说，虽然你跟何平没有缘，这点让我很遗憾，但我们总算有那么几年缘份，以后就把伯母当成一个亲人，有什么委屈可以打电话跟伯母说说，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伯母。

人的内心真的很奇妙，面对强势的刘欣燕家，以及对何平婚姻不满，让何平妈妈很难对刘欣燕有长辈慈祥的态度。但面对闻静却完全不一样，一方面是长期形成的心理，一方面是同情的心理，让她面对闻静就变成慈祥亲切的长辈。

 

8

 

闻静听着这些话，内心有些感动，仿佛看到一直对自己疼爱的妈妈，眼眶慢慢发红，轻声说，会的。

何平看着闻静跟妈妈，不禁想，假如跟闻静之间没有那么多遗憾的事，结婚后肯定幸福，起码妈妈喜欢她。但理智告诉他，妈妈如果真跟闻静长期有联系，并不是好事。

何平看着妈妈说，我们吃快点，晚上还是早点回去。妈妈说，急什么，真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跟小静睡。

何平说，怎么能在这儿睡，当然是回去睡。妈妈说，怎么就不能在这儿睡？在这儿睡起码塌实，没有寄人篱下的心理。何平说，妈，您怎能这样想，您来看我们，却住在外面，让欣燕怎么想？妈妈说，我住外面，正好不去影响他们，还能怎么想？

何平发现一个错误，不应该正面跟妈妈争论这些，本来这几天的事就让妈妈不舒服，万一再说下去，妈妈一赌气真在这儿睡，回去怎么跟欣燕讲，难道说把妈妈安排在宾馆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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