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我可以再爱你吗（37）

文/朱衣点头

 

1

 

何平躺床上怕隔壁妈妈听见，轻声说，晚上去你妈家接着吃了？刘欣燕不好意思笑笑，说，是的，在家没吃饱。

何平说，就算菜的味道不对胃口，也要强迫自己多吃些，让我妈怎么想？刘欣燕说，我也想多吃点，可现在对菜的味道很敏感，根本吃不下。

何平说，想吃什么样的明天跟我妈说。刘欣燕说，毕竟是你妈，不像自己老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本来让你妈做饭就觉得难为情，可又没办法，自己不会做。

何平说，那你告诉我，我跟我妈说去。刘欣燕说，还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老妈做的菜比较合胃口。

何平看看她，没说话，过了会说，明天我带我妈出去玩玩，店里暂时就不去。刘欣燕说，应该的，你妈好不容易来一趟，多陪她玩玩，店里我在就行。

何平白天带妈妈在外面玩，除了刘欣燕打几次电话来问在哪玩外，刘欣燕爸妈没给何平打电话。

 

2

 

下午回到家，何平本想问妈妈要不要去欣燕父母家坐会，又怕妈妈不高兴。妈妈肯定不愿去，欣燕父母又不来电话，让何平非常为难。总不能妈妈来后，就第一天见欣燕父母一面就不见了吧。

刘云根下午问郭玉芳，要不要给亲家母打个电话，让她晚上过来吃饭，既然来了总要热情点。郭玉芳说，打什么打，要过来自然会过来，这么近，又不是找不到门。刘云根也只好不说话。

何平陪妈妈买点菜回家，正在做饭时，刘欣燕回来了。进厨房看何平妈妈在忙，走过来笑着说，妈，要不要我帮忙？

妈妈说，不用了，休息去吧。刘欣燕站边上没走，何平妈妈又说，是不是吃不惯我做的菜？刘欣燕笑笑没说话，算是含蓄承认。

妈妈说，晚上还是去你妈那儿吃吧，怀孕了吃饭很重要。刘欣燕说，在家吃就行，留您跟何平在家，觉得不好意思。

妈妈说，没事，现在营养跟不上可不行。单纯的刘欣燕也没多想，说，那我过去吃完马上回来。妈妈看着往外走的刘欣燕，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3

 

刘欣燕回到妈妈家，直接进厨房，说，老妈，饭还没做好？郭玉芳回头看看她，说，知道你在家准吃不饱，故意晚点烧，好等你过来一起吃。刘欣燕说，没在家吃，何平妈妈让我过来吃。

吃饭时，郭玉芳说，两天了，居然都没过来转转。刘云根说，你没叫她来，人家怎么来？郭玉芳说，又不是什么贵客，儿女亲家还要三请五请才来？

刘欣燕说，这两天何平陪她妈出去转了转。郭玉芳说，都在陪她妈，没去店里？刘欣燕说，她妈好不容易来一趟，陪陪她应该的，店里不是很忙，有我在，还有好几个员工，何平在不在没什么影响。

郭玉芳说，妈妈来了，店都不管，真有点不象话。刘欣燕说，老妈，您这话有点不对，假如我在外地，您去了，我也肯定放下所有事，好好陪您玩几天。

郭玉芳说，你懂什么，房子是我家的，店是我家的，他妈那天晚上的语气，还好象这一切是他儿子的，对我们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两天了，也不跟我们联系，估计还在等我们请她过来做客呢。

刘云根说，毕竟是她过来看我们，这表示她对我们还是尊重的。郭玉芳说，你以为她是来看我们的？假如不是欣燕怀孕，她会来看我们？

 

4

 

何平边吃饭边看看妈妈，妈妈的脸色有点难看。何平也没说话，知道妈妈心情不好。妈妈吃着吃着把碗放下，说，跟她随便说说，还真跑回自己父母家吃饭去了。

何平终于明白妈妈心情为什么不好，说，欣燕一向单纯，别人的话都不会多想。妈妈说，就算真吃不下，也应该装装样子陪我们吃完再过去，把我们娘俩当什么了？

何平说，妈，您多想了，欣燕的思维没那么复杂。妈妈说，这两天她家连个电话都没有，不叫我们过去吃饭，哪怕叫我们过去坐坐也像儿女亲家，现在到好，她家吃她家的，我们娘俩吃我们的。

何平说，我觉得您真是多想了。妈妈说，你呀，早告诉你不能靠女方生活，你就是不听，你自己当然感觉不出来，但我住在这里都睡不塌实，像是借住在别人家，而且别人还不怎么欢迎我。

何平看着妈妈，真不知道说什么。早几个月前妈妈说这些话，他还能反驳，但这几个月的压抑感受，已经让他渐渐意识到这一点。

 

5

 

妈妈突然问，闻静怎么样了？还有联系吗？何平也把碗放下，点上烟，说，她妈妈刚去世。妈妈惊讶的说，她妈去世了？这么说家里就剩她自己了？

何平说，是的。妈妈说，她妈年纪应该不大，怎么突然去世了？何平就把她妈的病情以及闻静在家照顾她妈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妈妈听完，沉思一会，说，这孩子还真是可怜。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何平想了想，说，她妈去世的时候我去了。妈妈说，你俩一直有联系？

何平说，也不是一直有联系，是她妈去世前一天，她才联系我的。妈妈说，她为什么联系你？何平说，她妈一直以为我跟她在一起，临去世前想见我。

妈妈说，我就知道是你对不起她，跟你分手后还一直骗她妈你俩在一起，可见她没想过要跟你分手。何平知道无法跟妈妈解释，更不能把闻静的那些事告诉妈妈，也就没说话。

妈妈说，是不是因为知道她妈的病情，所以跟她分手？何平说，分手的时候我不知道她妈妈有病，要是知道就不会分手。

 

6

 

妈妈说，那跟妈说实话，因为什么分手的？何平说，现在还讨论这些干什么。妈妈停了会没说话，过了会问，她还在这里？

何平说，是的，妈妈去世后就回来上班了。妈妈想了想，说，我想见见她，你给她打个电话，问她愿不愿意见我。

何平说，妈，您就别给我添乱了好不好，欣燕要是知道了，能高兴吗？妈妈说，几年时间，一直把她当成儿媳妇，虽然你已经结婚，对她这份感情却还在，都到边上了却不见面，总觉得有点遗憾。

何平说，欣燕已经怀孕，别再想那些事了好不好，您总不希望我跟欣燕之间有什么矛盾吧。妈妈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见她，对欣燕当然不说这事，再说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我就当一个普通长辈见见她。

何平站起来收拾碗，说，我觉得还是不见好，既然错过了就错过了，见了反而更不舒服。妈妈看看他，也没说话。何平看妈妈不开心的样子，端着碗停住，说，明天我跟她联系看看再说。

 

7

 

何平半躺床上，脑子里却在想闻静。晚上跟妈妈聊了闻静的事后，发现自己的确很想见她，也很想知道这几个月她过得好不好。

因为欣燕，才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闻静。晚上答应妈妈去见闻静，难道是借妈妈想见的理由，其实是自己想见？

刘欣燕看着他，说，想什么这么出神？何平说，没想什么。刘欣燕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因为我没陪你妈吃饭，还是因为我妈没叫你妈过去吃饭？或者是两方面原因都有？

何平看着她，心里轻松一些，起码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闻静。于是笑笑说，知道就好，明天在家吃，吃不习惯也要吃。

刘欣燕说，长辈们也真是的，让我们晚辈在中间难做，简单的事都被他们想复杂了。何平说，那有什么办法，难道不跟长辈们一起生活？

刘欣燕说，本来很希望你妈过来住住，谁知你妈一来，我妈不开心，你妈也不开心。何平说，现在就烦我妈来？刘欣燕说，当然没有，只是不理解老人们心里怎么想问题。

 

8

 

何平妈妈晚上躺床上也在思考很多问题，虽然儿子已经结婚，虽然儿媳妇已经怀孕，但心中还是对这桩婚姻不满意。特别目前的局面更是让她不满，总觉得睡在这里，不是睡在儿子家，而是睡在外人家。

假如儿子跟闻静结婚，肯定不是这样的状况，就算儿子跟闻静租房住也比现在好。起码闻静是穷苦出身，家务事肯定都会，不像现在的儿媳妇什么都不会，连衣服都不会洗。

她妈妈去世后，差不多就是孤儿，假如儿子跟她结婚，以后肯定把自己家当成她唯一的家，感情也会全部放在自己家这边。

但现在儿子毕竟已经跟欣燕结婚，而且欣燕已经怀孕，婚姻终归不能破裂。何平妈妈心中也是矛盾万分，最后只能怨儿子当初不听自己的劝告。

早晨等刘欣燕去店里后，妈妈问何平，跟闻静联系了吗？她怎么说？何平说，还没给她打电话。妈妈说，那你现在给她打，就跟她说，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她。

何平拿着手机在屋里溜达好一会，又看看妈妈，最后走到阳台，终于拨通闻静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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