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气功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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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功侯文咏精神科医师杂谈 |
分类: 朋友说的故事 |
我一共花了整整二天,转机又转车,才来到大师门下。第一天我并没有见到大师,他只指派了一个弟子,安顿我的住宿,并且指导我静坐的入门方法。
第二天有人带我去见师父。师父的房间不大,他就坐在蒲团上。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师父,我忽然被一种巨大而莫名的情绪攫住。我跪了下来,无可抑遏地泪流满面,我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彷佛我早已经认识他很久似的。我开始磕头,死命地磕,直到前额都流血了,我还在磕头。
师父好像预知这一切似的。他扶我起来,问了我一些生活起居的细节,并且叫人拿来一块小小的圆形狗皮膏药,在灯下热了之后,亲自在我的前额敷药。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愈想愈觉得不可思议。我是一个专门分析别人的精神科医师,可是为什么我会那样无法自主地磕头?又为什么我会泪流满面?我真是一点都无法理解。
山里面很幽静,空气也非常新鲜。每天我们都有一些气功的课程。我很认真地练习。练习了一个礼拜,什么感觉也没有。我又开始怀疑了,我心想,根本没有什么气不气的?否则为什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正好这时候师父走过我的身旁,他彷佛听到我想的事情似地,忽然回过头说:
「专注,别分析,也别思考,懂吗?」
我吓了一大跳。
我持续练功,到了第九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时我正在打坐,忽然觉得通体舒畅,全身莫名其妙地开始乱动。我慌张地跑去问师父。
「那是气动,」师父说:「很正常,你不要理它就好了。」
到了第十二天,我又从蒲团上跳起来,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掉下来,随即又弹跳起来。我愈弹跳愈高,跳了好几百下才停下来。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觉得累。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又跑去见师父。
「是不是气功一定会这样?」我问。
「那根本不是气功,」他斩钉截铁地说:「那只是假象。」
后来又发生了好几次类似的「假象」。不过我不再那么慌张了。练功练了二十五天,师父把我叫去,说我可以离开了。
「我本来打算待一个月的。」我说。
师父没说什么,只是把我额上的膏药撕下来。他仔细地端详半天说:「够了,你已经完全复原了。」
「我不懂,我到底学会了什么?」
「你是来学气功的,不是吗?」师父说。
「可是,」我不解地又问:「气功是什么?」
「气功本来就什么都不是。」
我跑去照镜子,发现伤口已经复原了,伤口上面的痂随着撕去的膏药脱落,露出淡浅色的新生皮肤,戳记似地印在额头上。
我就这样带着这个戳记以及更多的疑问回到台北。第一天到新医院上班,一进病房第一个病人看到我,立刻指着我额上的戳记,激动地跪了下来。
「啊,师父,」他说:「你终于出现了。弟子在这里等你好几年了,师父,你终于来救我脱离苦海了……」
典型的躁症病人发作的症状。我突发奇想,既然学了气功,何不试试。于是我把在内地学到的招式,有模有样地在他身上发功、比画。作完之后我大喝一声。没想到大喝之后,病人立刻站起来,对我拱手敬礼。
「感谢师父。弟子已经完全复原了。」
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可思议。可是那个病人真的复原了。他隔天办理出院,有将近三年多的时间没再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