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或因时间沦陷     或因岁月长情

                                                                                                                    文/道粒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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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君绾白发，吾心永相随。

    有一首老歌名叫《最浪漫的事》，很好听的。其中，有这样一段歌词：“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 坐着摇椅 慢慢聊……” 每次听到，眼前就会有大片阳光的感觉，暖暖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话常听人挂在嘴边，但说来容易做到却难。所以，我们总会对那些在平凡生活中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长情夫妻怀有深深的敬意。

    有报道说，就在去年12月的一天，一对拾荒的老年夫妇相互扶持来到商场，老大爷用多年捡拾破烂积攒起来的零钱买了一枚钻戒送给老伴，说:“苦了一辈子，就想让老伴开心一下。”这是一件真实的事儿，就发生在新疆库尔勒市。老大爷话不多，却有种沉默的力量，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没有喧嚣与聒噪，只有淳朴与厚重。真爱就是如此顽强，不畏逆境，更不会因贫穷而消亡。其实，这何尝又不是浪漫的另一种形式呢？

    无独有偶。另一则发生在英国的故事也让人动容。据媒体披露，有一位名叫杰克的91岁老人，坚持写婚姻日记70多年。他93岁患老年痴呆症的妻子住在老人院。杰克每天都要去看望，给妻子看以前两个人的老照片，并将记录婚姻生活的日记诵读给她听，期望以此来唤起爱妻对过往岁月的美好记忆。即便人到暮年，夫妻情分也不会因疾病缠身而有丝毫衰减。平凡百姓的平凡爱情，也一样可以很伟大。

    上述是两则真实的百姓爱情故事，就这么实实在在简简单单，完全没有跌宕起伏戏剧性的大悲喜，似乎与浪漫无缘。然而，却是一样的感人至深。记得早年看过一部日本电影《生死恋》，其中有一段关乎爱情的台词至今还记得。“爱情是怎样来临的，是像灿烂的阳光，是像纷飞的花瓣，还是由于我祈祷上苍……”这是栗原小卷饰演的女主角夏子对爱情柔美而温暖的领悟。而男主角雄二的体验却透着阳刚硬朗甚至带有些许野性：“爱情像暴风雨一样，夏子，你我都无法抗拒。”这是上个世纪电影里的经典对白。当年，不知赚了多少影迷感动的泪水。

    而另一部美国电影《简爱》的台词更是影响着一代人。“你以为我穷，不好看，就没有感情吗？我也会的，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会使你难于离开我，就像现在我难于离开你。上帝没有这样，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就如同你跟我，经过坟墓将同样的站在上帝面前。”这是女主角简爱对男主角罗切斯特的爱情宣言，也是那个年代女性独立意识的觉醒，浪漫而略显强势。在简爱看来，人格平等才是男欢女爱的前提。

    这些电影中关乎爱的台词与对白我几乎都能够背诵下来。印象里，小说和影视作品里呈现给我们的爱情总是跌宕起伏，充满各种曲折、各种折腾和各种浪漫。彼时年轻，记忆里关乎爱情的印象就是这样：大喜大悲大折腾，死过去又活过来的，百转千回，与平淡无关。

    待胡须野蛮生长，理性强势回归，角色转换已为人父，慢慢知道了生活的本真。原来，爱情并非总是今日蜂来明朝蝶去“才下眉梢却上心头”的样子，还有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境界，或许呈现出来的恰似静水流深般的平和与平淡，浪漫也不必总得一会火山一会冰川此起彼伏稀里哗啦，也可以是举头相望云淡风轻，抑或并肩而立不置一语，就这样静看庭前花开花谢。的确，现实生活中的浪漫爱情绝对不是小说与影视作品里描述的那个样子。大多数人，还得每天与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过着平淡寻常的日子。许多人生命中曾经有过美丽的遇见，却因无法承受随之而来的平淡，终究是劳燕分飞。当驿路浮华渐远，蓦然回首，才惊觉韶华不再诺言已碎，曾经绯红炽热的爱意都黯然沦陷在了坚硬的时光里。其实，结一段尘缘并不难，难的是贫贱不移，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初心不改。相守终老，冷暖相知，即便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也是最真的幸福。人生最长情的美不是炫丽的昙花，一如泥土，历经风霜雨雪，依然坚韧，沉默如初，实实在在。

    事实上，因岁月而长情的伉俪很多。据了解，在重庆，陶继福和简宗容就是一对。他们相濡以沫生活了34年，每天都会给彼此一个深情的拥抱，在他们夫妻俩看来，这就是他们平淡生活中最浪漫的事。即便在丈夫离世后，年近六旬的简宗容还时常将丈夫的相片贴在胸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心中长情的爱意。而四川成都一位94岁的唐姓耄耋老人，每天都要为93岁的妻子梳理头发。老人说，老伴儿年纪大了，梳头不顺当，现在每天都要帮她。言语平实却直击我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两位老人淡然相守，默然相望，印证了时下人们常说的“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这句话的份量。唐贤武夫妇74年不离不弃的婚姻生活看似平淡，却活得踏实安稳。他们是彼此的烟火，既互相温暖，也感动了世界。

    人常说，相爱容易，相守难。一个叫严明的摄影师曾经讲过一段话，挺有意思的。他说：“多大的主题也莫大于时间的主题；一切悲怆的故事，莫不是时间的故事。”是的，多少人在流年里消隐了最后的爱意，美好的初心黯然沦陷在坚硬的时光里。那些轰轰烈烈疾风暴雨似的爱情往往来得快也去得急，而看似平凡沉静如水的情感却最是柔韧而弥久。或许因为激烈，所以停不下来，那样的爱，更容易飘走。于是人们才有“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喟叹。

    的确，滚滚红尘，美丽的遇见蕴藏N多变数，或因时间而沦陷，或因岁月而长情。如此，即便清茶素衣，也要不惧平淡，做一个长情的人，沦陷不了，初心依旧，一任流年老去。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咏怀》诗中有这样的感慨：“人生百年内，疾速如过隙。”所以，珍惜当下，守住拥有，以一颗淡泊素朴的心去感知平凡生活中的丝丝暖意，品尝经过悠悠岁月窖藏之后真爱溢出的醇厚味道，努力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爱一次，走一遭，活一回。就这样，大家都要好好的。

                                                                           图片选自网络，致谢摄影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