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克家与季羡林的“生死之交”
(2024-11-14 14:15:09)臧克家与季羡林的“生死之交”
段奇清
1972年,尚在湖北向阳湖干校的臧克家,“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这年8月1日,他在与季羡林重新联系上的第一封信里,便坚定地表示:“我坚决相信,我们还能为社会主义事业做出点滴贡献。”季羡林在首封回信中也写道:“我决不能白吃人民的小米,总希望能竭尽自己的全力为社会主义做点事情。”在接下来的通信中,他们便相互期许,“要打起精神,再活上30年,为人民多做点事,多写点好诗。”这时,臧克家已是67岁,季羡林也有61岁。
“生的约定”,是要“为人民多做点事”。然而,事情并不能如他们所愿。“我非常害怕又恢复‘文革’前的情况,头衔挂了20多个,但无益于人民。我已下定决心 ,再也不干行政工作,甩掉一切乌纱帽。年纪渐渐老了起来,想干的事情多得很。”季羡林在“文革”中受到“四人帮”及其在北大爪牙的残酷迫害,复出后给臧克家写信时这样“大吐苦水”,并表示自己的心迹。
1984年3月,臧克家从报纸上得知,季羡林不再担任北京大学副校长的职务,为之高兴,立马给季羡林写信,向老友表示祝贺。随之在《光明日报》发表了《贺友人去职》的抒怀之作,文中写道:“一般情况是贺就职,祝升级,我为何反其道而行之?不知我者,或以为矫情,知情况者,便觉得其中有深意了。”臧克家这是祝贺老友从“重压”的“乌纱帽”解脱出来,能做对人民益处更多的事。
原来,在季羡林1978年担任北京大学副校长时,臧克家就去信说:“听说你又荣任北大副校长,‘乌纱帽’多了,也压人。我觉得,你应以大半精力与时间搞点研究、翻译工作,就长远利益讲,这样功效大,因为非你莫办;而行政则别人亦可也。” 季羡林深以为然。
生的期许约定,不只是说说空话而已,而是以一颗与老友契合的心,实实在在为老友着想,并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让老友去争取“无官一身轻”、他自己想要的时光。
季羡林说他们两人的友谊是“生死之交”,臧克家则曾写下:“老友老友,心中老有,意志契合,如足如手。”正是这种“心中老有”,让老友不再因有太多头衔而“苦不堪言”,不再一次又一次“累得病倒在床上”,“生的约定”也就能兑现如约。尽管他们在旧时代与“文革”中饱受坎坷与折磨,可在他们相互约定之后,臧克家活了32年,比约定还多活了2年,于2004年去世,享年99岁;季羡林比约定则多活了7年,在2009年架鹤仙游,得寿98岁。
“打起精神来活”,让我们感受到了世上最深挚友谊的期许约定,其中蕴含着的神秘而伟大的力量。“为人民多做点事”,这意愿的契合,是两人友情最坚固的基石;“再活30年”之期许约定,更是让两人友谊的基石厚重而磅礴。为了约定,为了给社会多做贡献,而努力活着,两人终得耄耋之年,书写出了人间友谊佳话和生命奇迹……
发表于《做人与处世》2023年1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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