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近在我身边发生的一个带“黑色幽默”色彩的生活插曲。

丹麦语班上的女同学阿尔玛来自前中国男篮主教练尤纳斯的故乡立陶宛，通过一些接触得知她四个月前和男友相识，然后结伴来到Aarhus，一边在一家饭店打夜工，一边坚持来上丹麦语课。她总是抱着厚厚的字典，在课堂上也喜欢向老师提一些语法方面的问题，从她身上可见前苏联式教育方式中注重基础和规范，但稍显教条和死板的教学模式。

11月17日，她没来上课，第二天向老师解释说前一天牙疼，看牙医去了。我因此还乘机拣着学了一个超现阶段学习范围的丹麦语词汇“牙疼”——tandpine，并引申学到了更常用的词汇“牙齿”——tænder。

不曾想月底她在班上拿出了牙医邮寄来的帐单，我远远地望了一眼，天啊，各项费用加起来一共一万六千多丹麦克郎，也就是近两万块人民币！！！这对于初来乍到的外乡人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估计相当于她两个月的辛苦收入，她竟然在一天就花光了，简直比半夜在大街上遇到打劫的还惨。

望着这张帐单她哈哈地笑着，仿佛这件倒霉事不是发生在她身上，或者她看破了是哪个调皮蛋和她开了个黑色的玩笑，可惜但不是。

来自加纳的同学那那在这里生活四年了，他的话虽然有些事后诸葛，但却很精辟：医疗在丹麦虽然是免费的，但与世界其他国家一样，惟有治疗牙齿是全额收费的。丹麦人牙齿出了毛病就去波兰旅游，在那里吃喝玩乐一番顺便再把牙治好后回来，里里外外加起来也比在当地看个牙便宜。牙疼了实在没办法宁愿自己动手拔掉算了，怎么能去看牙医啊！牙疼总比心疼容易忍受。（这真验了中国人常说的那句辛酸的话：打断了牙齿往自己肚里咽。）

大家都被他的话和表情逗笑了，但笑容里无疑充满了内心的酸涩，因为阿尔玛就是我们身边鲜活的镜子。

最后，查出了那个令人畏惧的职业在丹麦语中如何表示：tandlæge（牙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