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喆当时在你校(金溪初中)就读, 是不是你校教师都认为他很坏, 无可救药, 想欲把他赶出校门而后快呢？”

刘四辉(时任龙砂初中校长)说:“ 不会啊！我认为他很安静, 人也很老实。”

——引自《关于春喆的轶事》

 

独闯佛山 学艺创业

陈春哲(陈春喆)在当时的金溪初中就读, 其校有近百位教师, 差不多都异口同声把他“棒”杀看“死”(即无可救药)了！我在曲溪教育办(后改教育组)属下任教二十多年, 金溪初中的行政领导, 包括教育组的领导都曾是我的同事、“好友”,我耳闻这样的言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被众所孤立的陈春哲只能离开故乡,远走他乡, 以追求他的爱好、并学艺创业。

九年义务教育的权利被金溪初中学校蛮横无理、违法剥夺以后的陈春哲，一边在佛山一家婚纱影楼打工, 一边自学微电影导演, 晚上自己还招收溜冰学习班, 自己当溜冰教练(那些年, 我寄居于单位宿舍——龙砂初中, 春哲每当回乡时, 在揭阳车站下车后, 到我寄居的龙砂初中约有十五公里, 春哲来回都是自己穿着溜冰鞋“溜”来“溜”去的；从龙砂初中到潮州长途车站, 约有三十多公里, 春哲也是自己穿着溜冰鞋“溜”来“溜”去的, 然后再从潮州长途车站坐客车到饶平访他的省技校同学)。十年后, 他在佛山以一个技校的毕业生领导了好几个大学生, 当上微电影导演, 收下那些大学生为徒弟；后来他创立了广告摄影工作室。

年少的陈春哲心理素质没有被金溪初中的行政领导、教师们所剿杀, 但他的身体素质却差点被他自己的事业心摧毁了！好在他心中无邪, 大公无私, 身边也有一帮扶持他的好友, 才使他躲过一劫又一劫！这就是人们常说的: 他命中的贵人。他有贵人相助相救。

 

一波又一波 命悬一线

二零一五年八月二十四日下午,女儿思颖来电，告知他哥春哲在拍片中出事，跌伤而脑出血做手术，但病情已稳定了，只需休养，并叮嘱我暂不告知她妈。后我与思颖短讯交流情况，女婿旭生又来电，重申思颖那个暂不告知她妈的观点。

此事说来话长, 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春哲的一位朋友领了一项拍摄业务, 请春哲为他的拍摄业务当拍摄师。拍摄是在野外, 按春哲的意思: 他双脚穿着溜冰鞋, 后一手握着小车的把手被小车带行, 另一手握着摄影机边前进边拍摄。春哲的这一决定, 遭到他身边所有朋友的一致反对, 因为这样安全风险极大……

春哲力排众议, 为的是拍摄效果。众人拗不过他……

问题出在司机身上, 当汽车拐弯时, 司机没有放慢速度或速度放慢不到位……总之, 春哲骤然感到双脚控制不住溜冰鞋了！情急之下, 松开那只握着小车的把手, 翻转身纵身一跳, 原来脸朝前想转向脸朝后, 为的是能控制住溜冰鞋……

这一跳, 春哲摔倒了。他爬起来, 对身边的人说: 我要去躺一下, 现在头有点晕……

一辆小汽车在野外驶行之中, 直行速度多快不论？拐弯速度多快也不论？春哲双脚控制不住溜冰鞋, 情急之下, 想跳转身以便能控制住溜冰鞋……

这一跳, 是命悬一线,生死一生之一跳！

他爬起来说: 我要去躺(休息)一下, 现在头有点晕……这很正常！如果是我, 会嘱: 赶快去躺(休息)一下吧！

如果躺一下, 那么后果……不懂的人认为应该休息一下；懂的人知道是送他走上一条不归路……我不敢设想下去……

可是, 春哲的贵人这时出现了: 赶快送春哲上医院进行检查或抢救吧！

众友赶快送春哲到佛山市第二人民医院, 一查, 春哲是脑颅内出血, 必须马上手术:止血并抽出或处理干净积于脑颅内的淤血。

医生惊叹道: 幸亏你们送得及时, 否则, 病人就没命了。

众友各惊出一身冷汗……

春哲当时孤身在外,众友只好安排轮流在医院护理, 并告知在广州工作的其妹思颖。思颖马上电告于我。思颖在上班, 她只能抽空周六、周日前往医院护理他哥, 其余的时间还是春哲的朋友轮流护理。我当时在外地, 经过慎重考虑后, 决定电告春哲的母亲赶去佛山医院护理他, 这才免去众友的轮流护理。

春哲出院后,住在他和朋友阿旷合租的佛山套房中, 他母亲也在彼护理。当我回到揭阳以后, 一天, 春哲母亲电告我: 村中原“同间”(村中未出嫁的姑娘, 暂时寄居住在同一间房的)姐妹, 邀约x日聚会。我想去参加。

我说: “同间” 聚会应该参加。但目前春哲伤势并未完全痊愈, 你又远在佛山。我看就算了吧？

春哲的母亲是一个固执的人, 我虽然反对, 但她还是回到揭阳来参加聚会了。她回来第二天就去参加聚会。聚会当天(二零一五年九月十三日)上午, 我打了几个电话给春哲, 手机是通的, 但没人接听……我不免心中疑虑, 怕有什么意外……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四时多, 春哲的母亲参加聚会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大肆宣传同寅聚会那个接待的主人如何热情、如何慷慨、她家又如何富有……

我只好打断她的话说:我上午打了几个电话给春哲, 手机是通的, 但没人接听……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报出和春哲合租套房的朋友阿旷的电话, 我马上打过去。我问: 春哲在吗？

在。

叫他听电话。

他现在不能听电话。

我只问一句话, 并不多说。

春哲发高烧,现在正昏迷, 不省人事……

那么, 麻烦你叫车把他送去医院急救……

我们几位朋友正在把他弄去医院抢救……

好。我到外面看能不能拦到过路车马上赶过去。请及时联系。

好的, 到了佛山汽车站电话告知我, 我去接你。

好的。

揭阳开佛山的汽车要晚六时才开, 我虽然心急如焚, 但也只能耐心地等……到了六时多车才来, 上客……车总算开了, 还在市区绕来绕去收客！

心急如焚的我, 只能坐在车里受煎熬……但方向盘操纵在别人手里, 我只能用回忆来减轻心理压力……

去年尾今年春, 我曾电问春哲: 你有没有买合作医疗？

春哲答: 没有。

我问: 要不要买？用不用买？

不用。

我当时想:春哲正是年青力壮之时, 又不是干行船走马的风险勾当, 在室内搞婚纱摄影, 既然他不想买也就算了！(我当时并不知道他的工作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当春哲在野外意外摔倒, 幸得他的贵人相救, 幸免于难！

今天春哲发高烧, 烧得昏迷不省人事, 如果他的朋友外出, 说他不在寓所, 等他晚上或夜里回去再了解(他的朋友是单身汉, 单身汉时常外出或跑业务是常态)。幸得他的朋友在寓所, 也算及时送进医院抢救, 但不知病情究竟如何？……

绕来绕去收客的大巴客车终于开上高速, 路途中, 女儿思颖、春哲的朋友阿旷都打来电话询问车到何处？……

客车在途中停车让旅客打尖吃饭。夜十二时四十分到达佛山汽车站,我赶紧给阿旷打电话。阿旷接我后驱车赶到佛山市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 他带我走进春哲的病房, 春哲见到我, 声音微弱的叫了一声: 爸。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此时已是十四日凌晨一时多。急诊科医生吿诉我: 春哲是尿道感染。现在马上转去住院部住院治疗。

于是, 急诊科叫一个护士, 带着春哲和我去住院部护士办公室, 办理住院的有关手续。

住院部医生拿出一张病危通知书, 要家属签名。

我问: 不是说尿道感染吗？

医生说: 尿道感染是尿道感染。究竟是什么引起尿道感染呢？高烧四十一度以上, 烧得人都昏迷不省人事了！要查。天明还要叫专家来会诊！

医生想了想又说: 有的病人高烧总是不退, 可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出什么病症！有的病人到死都查不出是什么病根引起的？你知道吗？

哦！！总之, 既然转到你们这里, 你们认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于是把病危通知书签上名。医生又拿出一叠纸张, 纸张上印有字, 要我看认真明白, 然后各签上名。

纸张上有印刷的字, 也有手写的字；有中文, 也有英文。我看了一、二张, 也看不甚明白……随手乱翻一阵, 大概是用各种各样的仪器、手段,检查各部位各器官是否正常的检查单据吧？

我于是拿起笔, 看也不看, 一张一张全签上名。

反正看也看不大明白？反正春哲高烧四十一度以上已一日时间, 目前正是命悬一线……反正我已说了: 你们认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时, 一护士双手托着一个托盘, 来到春哲身边, 放下托盘, 然后在春哲身上抽血, 然后注入小瓶之中。不是一小瓶二小瓶, 也不是三小瓶四小瓶, 而是十六小瓶……

我猛然醒悟, 抽这么多血, 正和我刚才的这么多签名有密切关系！

我几乎想制止护士再抽血, 可护士不会听我的, 医生更不会听我的。刚才那一叠签名他们收起来了！

可怜春哲高烧四十一度以上, 烧得人都昏迷了 , 昏迷了一天。 一天滴水未进！刚抢救过来神志刚清醒, 又要被抽去这十六小瓶的血！！春哲的身体里还有多少血？会不会被护士抽干？

我不敢看下去了, 也不敢想下去了……

终于折腾完了, 我交了春哲住院押金三千元，护士带春哲和我到了十二楼走廊六十九号病床, 办妥时已是十四日凌晨三时多了。我又帮春哲清洗下身，接小便去化验。护士来量体温,春哲此时的体温是三十九度。安顿好春哲睡下后……我一夜无眠……

十四日早上春哲体温降至三十八度五，我下楼买早饭给他吃，后又升至三十九度五，吃了退热片，降至三十六度五，我又再次帮他清洗下身，接小便去化验。上午陪他去拍x光，做VCD什么的，所到之处均要排队。我又排队买饭卡，打印病历。中午叫外卖，他喝水不少，小便很多次，大便一次。下午叫他表弟嘉涛陪他去拍什么片，我回春哲寓所自一时多睡至四时多，后赶回医院。晚饭又叫外卖。春哲三顿都吃了些饭，又吃一桃。十四日夜，春哲体温又升至三十八度半。春哲母亲下午一时半坐车，夜九时许到，十时多才到医院。我下楼买洗发水，帮春哲洗了头洗了澡。然后我回寓所洗澡，后上网，留言交代有关《逐梦记》样书排版事，零时上床休息。

十五日早上八时起，洗漱后出门往医院，路上买两份炒河粉八元。上楼后让春哲吃一份，他已喝了粥，只吃一点。体温还是三十八度四。医院送来入院一天费用清单四千八百六十七元多，其中检查费一千七百四十一元，化验费二千五百二十四点四元，二项合计四千二百六十五元四角。药品五百零三元。床位费二十二元。护理费二十四元。材料费十五点九二元。诊金三元。治疗费三十三元。又催我再去交押金，我又去交三千元押金。午饭后我回寓午休，三时多回医院，在楼下与前来会晤的小汤相见, 我带其至旁边树下聊了一会，她送了柚子，葡萄，苹果。上楼，医生叫带春哲去做磁共振，我不同意，因为他第一次住院时已做过, 这才几天？医生说: 你已签名同意。

我说: 当时只顾签名, 并不看内容。我现在可以再签名不同意。于是又去签名不同意再做磁共振。

急诊科医生早就断言: 春哲是尿道感染。住院部医生为何还要抽春哲那么多血？用那么多仪器查验春哲身体的什么什么部位？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钱”字吗？春哲这次事故,先后二次住院, 全是自费,共负债十万元人民币医疗费。春哲自己没钱, 我也没钱。但是只要能救春哲, 就是二十万元也是要救的。但重复的、浪费的检查我认为可以也应该避免。

但有一个事实: 十四日凌晨春哲入院, 当天体温有所起伏。十五日后体温就很正常, 也没上升。十六、十七日春哲已在病床上玩电脑或跑到工作室去了。我申请十八日办理春哲出院, 带药回去服用。但医生及护士不同意, 说: 起码也要住上半个月。他们说服不了我, 却迷惑了春哲的母亲！为了避免争吵, 春哲原定出院时间只好再度延迟……我想: 既然十万都花了, 也无须再计较几千元！罢了……

九月二十一日，上午办理春哲出院，下午春哲带我和他母亲去三水看他定购的套房……

二零二三年九月一日至四日于台风阵雨之中起笔并断断续续写、二零二三年九月五日修订校对于隐庐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