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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教与内患

(2023-04-01 15:47:34)
分类: 散文


一九九一年

 

在百忙之中,我时时刻刻不忘自学考试,这黄卷青灯的寂寞我能忍受与适应,可伴着这黄卷青灯的还有一桩桩一件件的天灾与人祸,它们又时时刻刻干扰摧毁着我的安宁与专心。

十月,国庆节后,校长拿出聘任我为小学教师的聘任书要我签字。我拒绝签字,并承前继续重申:我遵照自愿与双向选择的原则,要求学用一致,用我所长调整工作。未得到明确答复之前,我就暂时不上课了。学校的反应以及我家中的内患请看下文:

一九九一年十月初,我遵照自愿与双向选择的原则,拒绝在聘我为小学教师的聘任书上签字,并承前继续要求学用一致,用我所长调整工作。单位领导对我的合理要求既没明确答复,又没采取任何形式的谈话,学校有关人员在我不在的情况下,就擅进我的办公室,私开我的办公桌抽屉,取走教科书,背地里把我的教学任务转交他人。继而,对我的工作不但不做新的安排,也不报任何部门批准就当即扣压我当月的全部工资及一切津贴。我多次到学校和镇教育办交涉,希望妥善处理,合理安排,均被粗暴地蛮横地拒绝,有关领导还威胁我,要我写出递交三级(学校、乡村、镇教育办)的检讨。我认为我并没错,也没违法,当然也用不着去写什么检讨。他们恼羞成怒,想用卡薪扼住我的脖子,以逼我屈服。更有甚者,他们还通过乡村干部和学校中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向没社会阅历和经验的我妻施加压力,妻子在这些人的围攻挑唆愚弄下,黑白混淆,是非不辨,旧病复发,对我横加指责抱怨,吵闹,搞得家无宁日。我里外不是人,承受着极大的精神压力……一时间满城风雨,黑云压城城欲摧,势利之徒见我如避瘟疫。

    这次考试又被腰斩了!在这种处境下我哪能定下心来学习?没有学习我又怎敢去赴考?不久我和三弟合开了一间石板铺,此已是题外话了。

    ——引录自拙著《牧童拾得旧刀枪•黄卷青灯伴祸灾》

 

这是概括叙述我的自学考试被腰斩的文章,其实,罢教过程是相当复杂的。我当时单刀赴会,舌战群儒,大闹路篦学校,彻底罢教。其详细过程请读我的《罢教大事记》:

19910821

今天教师集中,我刚出门时遇黄瑶*,他告知我被调到路箆。我进圩埔学校,刚上楼梯,碰上吴瑞*,证实瑶*所说,我旋即掉头回家。思之,决定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19910827

林顺*带吴奕*上门,奕*声称不见人至,吴瑶*打电话问教育办,教育办叫其到圩捕学校看看,吴映*则叫顺*带路来到我家。奕*问我到底去与不去?说他要编功课。我说,去与不去要等我考虑几天,如果三十号有去则去,无去则不要等了。奕*又说了些什么:人家既然不要你了,你还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的话。并说如果是他,他也不愿留在圩埔。迂回曲折地想说服我赶快去路篦。顺*跟我要教室及宿舍的锁钥,我说,你告诉吴校,叫王云*助理或吴道*来移交,除此之外,任何人甭想来向我取钥匙。

19910828

*光上门,坐定后,劈头就问,你还想不想教书,想教书,就应该去路篦报到。我说,我并没有说过我不想教书。请问,有谁三年调了四个学校,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像一个破皮球似的踢来踢去穷开心么?寨内联中时,第二学期还叫我接五年级语文,我本可不接,但还是接了。次年联中迁圩埔,唯独我被一脚踢到港畔小学,理由是招聘的说法。既然人家不聘我,我二话不说,携儿同到港畔。二班语文,每周二十六节,兼班主任,一年辛苦,年终统考及格率、平均分均居全校之首。因为家庭的实际困难,要求照顾调到圩埔老家,为此,我求爹爹拜奶奶,亲朋也出于同情代为说情,有明说的,也有背着我们的,据云*统计有十几个人,并要我记住这些人的人情,声明他们都来说过情。结局还是不予照顾。最后,终于在二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的有力干涉下,云*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才勉强把我调到圩埔,还强调只能教小学。时隔一年,我的实际情况依旧,为何又要调我走呢?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去年就不必帮我解决困难,既然去年在全面不动的情况下还能特殊照顾我,那么今年为何又要赶我走呢?

*光说,今年有个规定,公办教师不能在本村。我说可事实又有的公办教师在外村而又被调入本村,这又做何解释呢?*光说他不了解内中情况。我说,请问曲溪教育办中又有谁中文专业毕业十几年,又考完令人望而生畏、掷地有声的省自学考试中文本科的全部课程,而却被踢来踢去总被塞在小学和代课者一同代课呢?我声明要学用一致,执教中学,何况,初中里语教师奇缺呢,请*光代为转达教育办研究讨论。

19910830

圩埔学校吴映*、吴瑞*、吴佩*上门来表示同情。但却提出什么规定和我的职称是小教之说,均被我驳回。三人其实都是*大的探子,来实行火力侦察的。

19910831

*带来*光字条,内容为:镇朝老师,经教办再三研究,你的有关要求不能解决,只能劝你以大局为重,积极到路小任教。*光转达,19910831

19910901

我到路篦学校,向吴瑶*反映了跟*光谈的上述问题,并要他代我再次告诉云*、道*,我对他们的所为很有意见。后*光又到,他俩也表示对道*人事安排的盲目性不满。瑶*最后再三要求我先来上课,并拍胸脯说边上课他边反映情况,我什么时候去他都支持。我说我考虑考虑吧,就回去了。

19910902

在瑶*的诱骗下,我终于暂时接受了小学功课的安排。

19910903

我又向瑶*重提上述问题,瑶*看我逼得紧,结局向我提出了一个自欺欺人的办法说,因为功课安排好了,已难更改,这学期你暂教六年语文,他以老支委的身份,向教育办要求聘我为中教。我当时表示不同意,但也未否定这种做法。

19911007

下午放学后,我问瑶*我的问题教育办可有研究答复。他说,已研究并明确答复,不行。瑶*又一次拿出聘任书,还是聘我任小学教师,并要我签名受聘。我既没签名,也无接聘书,而是向他宣布,从明天起我正式停教拒聘于小学。瑶*先是好言相诱,后见我态度坚决,就翻脸说,你开学集中时先是不来报到,拖了再拖,开课后,有你的课又不到教室去,任学生在教室打架,吴少*常常告诉你,你还说别管他们,让他们去打。

我说课绝对不是我的,至于说法可以说有但有出入。我是说不必急于拦架而慌慌张张,让他们打累了,既好拦架,也易处理,让矛盾充分暴露,正是为了杜绝以后类似矛盾的发生,因为自开学以来,每天多则十几次,少则几次,动不动大打出手,确实令人腻烦至极。

但瑶*一口咬定是我的课,并说他本不想在会上点名批评。我说真假不是你我在这里辩得清的,你应去调查,拿出真凭实据,不能偏听偏信,班里六十几个学生不是都还在吗?他们就能证明是不是我的课,这是一,假设是我的课,你瑶*当扣即扣,该罚就罚,我又何惧之有,难道你能送我上断头台?你身为校长,应该以理服人,不能以势压人。最后不欢而散。

19911008--09

停课二天。

19911010

教师发薪,我的工资即被扣住不发。中午,我儿从学校回来说,爸,校长、主任叫你去学校移交课授本。

19911011

我到学校自己的办公室,吴贵*在里面,他告诉我课授本已被校长取走了,功课也已另行安排他人了。我收拾了一点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19911012

据后来获悉,瑶*在全校师生大会上,煽风点火,添油添醋,歪曲事情真相,对我进行污蔑。这有路篦几十个教师上千个学生为证。

19911013

我到洪山找路篦总支书记,学校董事会董事长吴锡光同志汇报有关情况

 

19911014

上午我到路篦学校,找吴赛*领工资,赛*说瑶*交代扣住不发。我又到校务处,瑶*不在,后来他进来了,说工资是教育办叫他扣的,叫我去找教育办。

下午我到教育办,他们正在开会,云*示意*光、道*、吴永*出来带我到一空房。坐下后,谁都在等待对方开口,静场了好几分钟,道*终于摇头晃脑地开腔了,有什么事应该好好反映上来研究解决,能办则办,不能办还是要服从安排,怎么能这样,生辣暴激地干起来。我们这些人从二十几岁教到现在几十年了,奔波劳碌,工作也很难做的。

我说,我的问题已反映了几年了,远的在港畔、圩埔之时,近的在开学后也向*光、瑶*反咉了。连瑶*提出的有名无实的聘为中教的自欺欺人法你们也不允许。请问,我以中文专业毕业生的资格执教初中本是名正言顺,还考完国家规定和承认的大学本科的全部课程,既没有高中给我教,连初中也不让我教,而只在小学间踢来踢去,这怎么能叫人心服口服呢?

*说,我的媳妇大专毕业现在也是教小学,吴金*大专毕业也是在小学。道*接着举了某地张三大专文凭教幼儿,某地李四本科文凭教小学等等。一句话,这是一个既普通又正常的社会现象,你陈镇朝也是其中之一,很合理。

我说,象你们这样说,国家就不必硬性规定本科生教高中,专科生教初中,普师生教小学了。至于存在高文凭而教低年级的现象,这要看具体地方和具体人了,这个地方执教者人人达标够资格,那么后来人就要放下去了,这还有个先来后到。而且接收时一定有言在先,征得本人同意。有的人由于种种原因,夫妻分居或向往大城市,自愿去当小学教师,这也是有的。可曲溪教育办目前的情况是,初中语文教师奇缺。据我所知,教育办属下联中就有三所都缺语文教师:圩埔、路篦、龙砂。而且其中还有许多达不到国家规定的文凭和不合格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联中怎么没有我的位置?何况镇委接收我时是声明安排在联中的。

这时云*开完会进来了。他说,你来了好,本来我们是准备明天安排二人去找你的。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去写一份检讨送来教育办,一份检讨送给瑶*,明天到学校上课。我们可以原谅你开学慢到学校集中的过失。如果不回去上课,三个月后即处理你自动离职。

我说,你身为教育办文教助理,掌握着几百个教师的生死荣辱,大权在握,你要谁死,谁就活不了,你要开除现在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几个月后。至于检讨,我是不会写的,因为我并没有什么犯法之举,为何要写检讨?

*说,我真后悔当时你在海南时接收你回来,许多人想来都来不了,你来了却这样。我心里想,我回来找接收单位时,先以我表兄和你是同学的关系去找你,你对他说进曲溪是绝对不可能的,叫我不要痴心妄想,死了这条心。并提议去联系埔田,说他们较需要正规教师。后来我找到刘晓丹县长,刘县长给镇委三个主要领导写了信,镇委集体讨论后才接收的。可我嘴上却说,你接收我回来的人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可我读了那么多书,也教了那么久书,实在不安心把我的专业知识丢掉而去教非我所学的小学课程。

*说,你的职称是什么?我说,职称能够说明什么问题?职称是评出来的。如果上级今天给我们几个高级职称的指标,那么几个钟头后,曲溪教育办就延生了几个有高级职称的人了。官是封出来的,今天一道命令下来封你为教育办助理,明天你走马上任你就是货真价实的教育办助理了。可是文凭却是考出来的,文凭代表一个人学识水平的高度,象我们攀登高峰,你登不高就望不远,视野狹窄。没有登上高峰,就无法知道高峰上的无限风光。这也就是国家为什么要硬性规定文凭层次的不同应用的道理。教师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职业,难道随便叫一个人就能去教高中。文凭是用无数汗水,通过过五关斩六将以后才夺得的。它是评不出来的,也是封不出来的。

*、永*、道**光等又说,我们并没有安排你教数学,叫你教语文怎能说不对口呢?何况现在小学也很缺语文教师。

我说,小学缺语文教师这是你们的事。如果我是教育办助理、组织干事我就能解决。如果曲溪现在缺乏一个清洁工,这么说我明天就要去当清洁工了。小学教师的出身是普师生,他们学的是五花八门,样样俱全。中学教师学的都是专业知识,请问你们把我中文专业的知识拿到小学去用得上吗?古汉语、古文学、文学理论等是我较熟悉的,而汉语拼音倒是我的薄弱环节,这样安排完全是本末倒置。如果初中教师人人达到国家要求的达标水平,我第一个下去教小学。如果说我虽达到教中学的条件,但实际教学能力糟糕透顶,我也从此再不提一声。请你们把全镇中学语教育办师集中起来,随便点一篇古文或什么文章,分别上公开课,如果大家说我还过得去就应该让我发挥专业知识的长处,如果大家认为我确实不行,我也从此不再向你们提一声。

*说,现在不是大比武的时候。云*说,等以后需要时就调你去中学。我说,小学我是坚决不去的,既然中学没有我的位置,就让我停薪保职。

*说,停薪保职教育局有明文规定,不行。我说,说千道万,就这么一句话,有中学我教我即去,否则就停薪保职。教小学是扬短避长,对个人、国家、学生都是一种损失。请问王主任,一个合格的木匠,他用六分精神就可生产出合格的木工产品,可是你偏偏叫他去做泥瓦匠,他就是使出十二足精神,也做不出合格的泥瓦产品。大概只有你教育办助理是例外,样样能干,样样高明。

*这时恼羞成怒说,人事已定,学期中不能再重安排了。你还是要服从组织安排,除非教育办这一级的共产党垮掉了,不然由不得你。你不去三个月后开除你。我说,你的权力大得很,我很清楚。说完我出门下楼,这时已是暮色苍茫,万家灯火了。

19911015

上午到教育办,只见吴*畅、吴*芳、吴秀*,我问他们,云*,道*可在?他们说都外出。我又到路篦学校,进校务处,瑶*不在。我从奕*门口经过,见瑶**光在里面,即进去问瑶*要工资。瑶*说,教育办叫扣不发。我说,口说无凭,以何为证?你把扣款通知拿来,我从此不问你要一分钱。瑶*说这只是口头通知。我说,我不管,我的工资在你这里,就要向你拿,除非你拿得出某一级组织或某一个人的签署或命令。

这时奕*插嘴说,你中途而去不教书还想要工资。我说,我虽中途而去,是有前因的,何况我也事先向你们声明,你们也应等我来移交清楚后报教育办处理,为什么私自取走我的东西,又另行安排他人上我的功课,又即刻扣住我的工资,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

*说,这不关我的事。我说,既然不关你的事,你为什么插嘴插舌。奕*说,路不平,众人平。我说,你要平我就问你一句,功课是你们通知我来移交的,既未移交你们却先安排他人。又没另行安排我的工作,你们有什么理由敢扣我的工资。奕*语塞,竟拿起茶杯往地上猛力摔下去,然后声嘶力竭地咋呼:你出去,不要在我的房间内。我说,地是学校的地,房是学校的房,这是教师办公室,并非是你私人的地方,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赶我。我以守为攻,激得奕*狂吼乱叫。*光见势不妙,赶快叫我和瑶*到校务处去。

落坐后,瑶*赶快向我解释说,我俩之间一贯来无仇无怨,你反映的问题我都反映给教育办了,扣款也是他们叫的,我只能是下级服从上级,没办法。我说,他们叫你扣款,你叫他们办理扣款手续,没有手续,你不用管他们,他们奈何不了你。瑶*说他不敢。我说,明天云*叫你拿刀砍人你也去砍。瑶*说,我的水平就这样,他要叫我,我也没办法。然后就连连叫我喝茶,避开这个是非问题。

19911016

上午到教育办,遇*光、永*,他们都闭口不提上面的是非问题,只推说云*,道*他们不在,改日再来。

下午我到圩埔学校吹风。我说,如果以后他们还敢提什么张三专科毕业教幼儿,李四本科毕业教小学这类话,我就每人打他二巴掌,理由是社会上确实存在打人和被打这种现象。作为教育主管部门,安排人事应以文件为准绳,怎么能以社会现象作为根据呢?现在社会上有人抢劫嫖娼,难道说,我们也都去抢劫嫖娼这也是合理的了?

19911017

到教育办,遇云**光。云*正和吴集*谈话,示意*光带我到楼下交谈。我问*光究竟怎么办。*光说,我们现在又不催你去学校上课,你不去上课,又不给你工资,这不等于停薪保职吗?我说,可前面你们要胁我说要处理自动离职,现在又改口这么说,我怎么能相信呢?*光说,你放心,你已经为国家教了二十多年书了,我们不可能这么狠心,真的开除你的。我说,但起码也必须有一个凭据,写一张既不表示停薪保职,又能证明不会处理我的证明。*光说,不好写,也不用。我说,如果你们认为不好写,由我写一张申请之类给你们批好不好。*光说,可以。我问,今天的决定你能不能代表教育办。他说能。我说,那么我写好后明天送来吧。

19911018

上午到教育办,把写好的纸条给*光。*光说由他交给道*办理。

19911019

上午到教育办,他们正在会议室开会,只听得瑶*在汇报什么。下午又去,找到道*,永*也在座。

落座后,道*板着面孔,装腔做势地说,你身为语文教师,还说你要教中学,你看你写的是什么?那张纸条,今天在支委会传阅,校长们看后都很气愤。我说纸条怎么啦?我就把和*光谈话时的前因说了,并说,如果不行,撕掉就是,不就是要送给你们看行不行再做定夺吗?那么你说怎么写吧?

*说,你凌驾于组织之上,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指挥组织?我们这些人管组织管了那么久,什么样的证明没写过,还要你来教吗?

我说,我根本没有凌驾于组织之上,更不敢来指挥组织,也谈不上想来教你们,我只是从实际出发写了一张申请书给你们参考,而且是*光叫我写的,你又何必小题大做给我上纲上线?难道这张纸条构成了陈镇朝十恶不赦的大罪,难道这张纸条构成了我上断头台的铁证,如果真构成了,你就去大做问罪之师的文章,又何必来问我呢,吓唬小孩吗?

其实,申请书内容如下:镇教育办:我因落聘于中学,目前尚无恰当的工作安排与我,因此,自九一年十月十八日起请假,待以后能妥善安排工作时,再通知我回来上班。此致  陈镇朝,九一年十月十八日。

我见道*虚张声势,胡搅蛮缠,就问他,你今天所说的话是代表你个人的看法,还是代表组织来和我谈话。道*说,当然是代表組织。我说,是不是支委会上形成决议由你来向我传达。他说,我管组织我就是组织,我说的话就是组织的话。我说,王主任在哪里,你叫他来我自己和他谈。

*和道*嘀咕了一阵,然后道*对我说,这样吧,你去写一份休息五个月的报告来教育办,然后交给我。我说,我写后你们盖不盖章,签不签名,然后批不批回给我。道*说,不用,我接你的报告就算是同意了。

我说,不批我就不写。我心里想,一张小纸条他都如此小题大做,如果写了,三个月后处理我自动离职,我的申请不就成了我自离的证据,到时候他们说,你申请,但我们并没有批准。永*说,你放心我们的心不会这么黑的。然后他就先回去了。这时道*女儿带着小孩也来教育办叫道*回去吃晚饭,我问道*,你究竟要解决问题还是在耍阴谋诡计,这么简单的事竟搞得这样复杂,是否非把我置之死地而后快。这时我忍无可忍,对道*大声叱斥,声色俱厉。道*摇头晃脑,长叹一声说,我老了!无用了!几十年来从没人敢对我这样说话,只有你敢这样。然后缓和脸色说,天黑了,回去吧,我要锁门了。

走出教育办,街灯幢幢……我想,只有找到云*,彻底弄清楚,不能一拖再拖了。到云*家,他不在,他女儿曼华泡了一杯茶给我,和我说了几句闲话,他们家开饭了,我说你们吃吧,我等主任回来说一句话就走。一等等到九点钟,云*回来了,其妻对他说,陈老师在等你,他还没吃饭。

我对云*说,主任,这几天到办公室总是找不到你,没法,只好到你家来。你有没有时间,有,我们到办公室去谈,没有,我只问一句话后就走。云*耍起无赖来说,我现在不和你谈,你走不走,不走我打电话到派出所,说你私闯民宅,派人来把你抓起来。

我说,你也用不着这样,如果你不是教育办文教助理,如果你不是天天不在办公室,我也用不着上你的门。你要叫你就叫,这是你的自由。可是你现在连听我一句话的勇气和胆量都没有,只能借助派出所的威风了吗?这时柯壁*进他家,他俩嘀咕了一阵,我看云*毫无诚意,就对他说,反下我已找过你了,到时候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就行。说完,我也就回去了。

199110201102

在家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刚好三弟从稔山回来,我向他了解有关石板的销售及投资事宜,确定开办石板销售点。于是到港美村联系及看铺。后到圩埔、路篦筹款。又到横山联系贷款。到港美村办理租赁手续,交款定铺。二十八日石板铺入宅,然后在铺中安装照明设施。并承前继续完善小门楼及浴房厕所设施。

19911103--07

我和列加到砲台看石板,找工商所旧友苏利泉引荐去看石板厂。后三弟和列加前往砲台进货,我在铺中安排些开张准备。三弟又到榕城买割石机。七日正式开张。

1992春节后.初六

锡光来访,我刚好外出,他托标美转告我,叫我到教育办去告诉云*。他希望我新学期回校上课。

春节后.初八

到教育办,遇云*、道*,我说新学期准备回来上班。道*说,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许多民师想转公办都转不了,你已有二十多年工龄了,怎能丢掉呢?况且老师每年还有二个假期,还有星期天节假日。云*说,你去写一张检讨给学校,并送一张给教育办。当时刚好有外客来,又是正月,所以我也不便与他争吵什么,隐忍下来了。

19920212

到路篦学校,校长瑶*、路篦村管学校的支委吴俊*也在校务处,他俩说云*要求我写一张检讨。我说,我犯了国法哪一条、哪一款,要写什么检讨?

我和他俩吵起来,他们理屈词穷。俊*他们再三劝我说,他又没规定写什么,你是聪明人,这还不明白,怎么写还不是由你?我说,既然如此,我给董事长写,教育办方面我是不写的。于是写了:

路篦学校董事会:

据王云*同志的意见,我上学期拒聘于路篦小学,给校方多少造成一些压力,特致歉意。新学期愿意接受校方的工作安排,以补前疏。

此致。

陈镇朝

19920212

接着,又给瑶*写了几句话:

*校长:

你我萍水相逢而共事于路篦,上学期因为工作安排上的一些实际问题而引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不管怎么说,这客观上给学校工作和教学多少带来一些影响和波及,为此,我谨表歉意,新学期愿意接受校方的工作安排。再者,我要求学校适当考虑我的实际情况,使我能弃生就熟,用我所学的专长服务社会。再次,民以食为天,上学期有关我的工资,福利及其它应得待遇,望你认真考虑,作出合乎党的政策的决定。

此致。

陈镇朝

19920212

 

19920227

我又给学校董事长吴锡光写一信:

锡光兄:

我返校之事既然前面已经麻烦你出面说话了,目前基本矛盾解决了,其它的次要矛盾希望校方能够妥善处理,不要把次要矛盾又演化成主要矛盾。根据经验和我的判断,他们恐怕还不具备这种气量和能力。所以还必须请你干预一次,才算有始有终,而且必须是快刀斩乱麻,干脆利落,不要有尾数,不要拖泥带水。

他们不是对我说,万事叠成一盘大吉,新学期来个盘盘鲜,放弃包袱,轻装上阵吗?遗留问题没解决,以上的话就是空谈、骗术。

*说,乡村办学,从正情正理说,您这董事长完完全全应该干预,从私人关系上来说,你也应帮我说句公道话,目前必须解决的问题有二。

一,上学期我拒聘于小学,学校请示教育办后通知我移交而后没有另行安排工作与我,国家给予我的工资,已拨往学校,且不要说教育办下令扣薪有无手续凭据,更不要说这种命令的错误性犯法性。为了目前的安定团结与有利教学,校方完全可以据实归还于我,如果还要说什么学校的规章制度的话,这是组织通知移交,又没另行安排的特殊情况,完全应该特殊处理。

二,教育办年终的工会福利费,乡村的校服、节日慰问费及校方多项补贴也应归还。如果要证实前面的理论,就要用实际行动。希望不要能扣能压的就争先恐后,要解决实际问题就借故推托。鲁迅说,种花者得花,种疾藜者得刺。施仁行暴,悉听尊便,日后有事,自食其果就是了。此致

祝好!

陈镇朝

19920227

此信寄达后,后面的话引起了锡光兄的一点误解,后来我面晤时稍作解释,他毕竟是君子风度,所以后来彼此谁都不往心里去。

19920827

上午到校,进校务处,瑶*对我说,陈老,你调到龙中,学校的东西交还后,你就可走了。在路篦一年,结果就得到“你可走了”这句话。其实也并非我曾在那里掀起了一个波澜,许多一声不吭干了几年的人,也是如此。

——引录自拙著《罢教大事记》

 

罢教,引起的人祸不仅来自单位、来自顶头上司、也来自社会。社会的我可以不理,单位、顶头上司的早在意料之中,我就是要闹他一闹。但人祸首先来自家中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准确地说是我没有估计到那么严重那么激烈那么不可思议,这我不能不理,心底也不想与妻子闹下去,更不想大闹。总之,妻子在社会上各种各样人打着“关心”的旗号向她灌输种种的理论之下,她又一次崩溃了。她既不相信我,自己又无主见,由此她对我横加指责,不问青红皂白地大吵大闹,搞得家无宁日。我又一次感到包袱与负担、障碍与内患的沉重,又一次腹背受敌,孤立无援。但我不服也不屈,我只剩华山一条道了,只有走到底。人祸,特别是内患,直接后果就是使我十月下旬的自学考试又无法进行。

十一月  我筹资借款万元,与三弟合开了一间石板铺。我因罢教也被停薪四个月。十二月我又筹资借款一万多元,在中心市场开张一间日用杂货铺。妻子停薪保职,做起小生意。我的业余时间也全让这小店夺走。

祸不单行。一九九二年初春,妻子所在的集体企业被人承包去了,她被解雇失业了,时髦的说法叫下岗。家庭又面临一次严峻的重大考验。

赶鸭子上架,有什么办法呢?我只好奔走呼告,求亲乞友筹借资金,在市场里租了一间铺子,半路出家做起了生意。我的业余时间全让这小店占据了。星期天,我踩着单车到二十多里远的市区采货,然后摇摇晃晃地拉回来,清点、摆设、标价、看铺,让妻子抽身买菜,做饭。我忙得晕头转向,求学问考的心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一歇歇了三个学期。

——引录自拙著《牧童拾得旧刀枪•黄卷青灯伴祸灾》

 

一九九二年

 

二月,春节后我回路篦学校上课。

八月底,校长通知我去教育办,说领导找我。我到教育办海校问我,新学年调你去初中任教,你想去哪个学校?当时教育办属下有三四所初中,只有龙砂初中是纯粹的初中,其他都是带帽初中,所以我说去龙砂初中。新学年,凡是有大专文凭而被下放到小学的教师全部都被调进初中任教。这和我的罢教有无因果关系,不得而知。九月,我被调曲溪镇龙砂中学,任教初二级语文及术科课等,兼班主任。

十二月,我到深圳借款,缴瓷厂集资房首付款一万七千元。

 

——选自《苦难当歌•第五章 风雪杏坛多险恶 江湖夜雨一孤灯》之第一节《罢教与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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