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绕北河》十五.凤潮渡及从文的坎坷
(2023-02-02 08:2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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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芳男后来在县级、市级,在这些基层文化单位, 他兢兢业业从事业余文化建设……在一家市级杂志社当义务编辑时, 陈芳男认识了揭阳教育界名人许声建。许声建要宣传揭阳教育界名教师李署强等人,有一次陈芳男与一文友从榕城要到揭阳教育局去采访, 于是从榕城原靛行渡口过凤潮渡去市教育局访《揭阳教育》责任编辑许声建、局教研室主任李署强。
凤潮渡是凤潮村的渡口。凤潮村原名凤鸣村。相传凤潮一带原是河道冲积地滩涂,水草不生,后有凤止而鸣于此,故名凤鸣村。尔后地形逐渐冲积似凤凰。有凤身(村之故屋处)、凤翼(揭阳一中处)、凤珠(当河水退潮时可见一小沙丘),前辈在凤止处(河边)建天后宫。又因村临榕江北河,地势较低,田舍常受潮水漫浸,故俗称“下潮”,建国后,雅俗两名各取一字,易名“凤潮”。
凤潮古庙原名叫介公古庙,始建于清乾隆年间,公元二零零四年重建竣工后取名凤潮古庙。宫里供奉春秋时晋国大臣介公爷(原名介子推),及其母亲老太夫人和妹妹姑娘,介子推曾有“割股奉君”之忠臣史迹。国王爷独山(原名乔俊)字惠威,生于隋扶于宋,助宋太宗打平天下,与其大王巾山名连杰,二王明山名赵轩被宋太宗皇帝赐封为三山国王及诰封其夫人。
天后宫(姑母宫、妈祖宫)始建于康熙初年,供奉着林氏姑母海神妈祖和地母娘娘,姑母(林默)生于宋太祖建隆元年(公元九六零年三月二十三日),羽化成仙于宋太宗雍熙四年(公元九八七年),终年二十八岁。兴逢盛世于二零零九年国务院将妈祖信仰民俗申报世界非人类文化遗产,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肯定,将世界和平女神的桂冠奉献给妈祖。有联赠之:天生泽国圣,后出林家姑。凤潮林氏族人与妈祖世系一脉相承,为唐代六牧林藴之后,其二十五世孙正是凤潮林始祖林启政。
凤鸣亭建于清光绪年间,是纪念凤潮村创寨时所得的寨名,与靛行渡石匾连在一起建造了一座雨亭,经过渡来往行人歇息。
靛行渡口得名于榕城西门靛行街,又名大行街。靛行渡码头长约二百米,可泊二百多吨位的货船。众所周知,渡口一般都是以当地地理位置命名,但唯独靓行渡不同,它是以货物名称而得名。“靛”是一种深蓝色的有机染料, “靛行街” 因为是经营蓝靛染料的专业市场。所以古时以“靛行街”命名。因此也就相应有了“靛行渡”。
由于历史的演变,靛行街已变成住宅区,只剩下了无落款“靛行渡”石匾,凤潮村于二零零六年建造一座亭纪念之,恢复古时的模样,再新建一“翠晓亭”,两亭相辉对应,正座为天后宫,成为榕江北河一大胜地。
陈芳男的宗亲凤潮村陈顺锋曾赋曰:
“凤鸣宝地祥福疆, 子孙兴旺代代昌;
党校选地早落成, 领导村民先脱贫;
西凤大桥南北跨, “一中”学子最喜欢;
师范小区景色新, 认真培养好园丁;
榕江华府醉美区, 凤潮新宅也不输;
护堤道路宽又实, 漫步晨阳比太极;
村内还有寿星园, 娱乐饮茶围圆床;
新建戏台最出色, 迎来戏迷齐唱曲;
金花灿烂处处开, 老人点赞正应该;
正是人杰又地灵, 国泰民安大赞成。”
陈芳男到市教育局访问许声建、李绪强之后,写出了散文《一匹驮经的白龙马——许声建侧记》、长篇报告文学《生命,因开拓而美丽——记广东名教师、揭阳教育局教研室主任李绪强》。
二零零九年一月,由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广东省作家协会、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和羊城晚报报业集团联合主办,各地级以上市党委宣传部和文联、作协以及省作协公安、检察分会协办的“岁月如歌庆祝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大型报告文学征文活动”启动。
揭阳市宣传部和揭阳市作协要陈芳男完成一项选题, 因陈芳男主业是教师, 业余才写作, 所以市作协副主席是兼职。在准备采访中, 陈芳男与教育系统干部发生过龃龉, 后来, 陈芳男把这一前前后后以及撰写过程补叙如下:
二零零九年一月,由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广东省作家协会、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和羊城晚报报业集团联合主办,各地级以上市党委宣传部和文联、作协以及省作协公安、检察分会协办的“岁月如歌庆祝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大型报告文学征文活动”启动。
二零零九年二月二十三日,广东省作家协会“粤作通(二零零九) 一号”文下达广东省作家协会文讲所举办报告文学讲习班的通知(摘要如下):
揭阳市作协:
你单位报来的“岁月如歌庆祝建国六十周年大型报告文学征文活动”的选题,经组委会审定,已确定为写《阳美人的创业奇迹》(作者:陈芳男)……为配合此次大型报告文学征文活动,广东省作家协会文讲所定于三月四日举办报告文学讲习班。
一、参加报告文学讲习班学员的条件
经“岁月如歌庆祝建国六十周年大型报告文学征文活动”组委会批准的选题采写作者。
……
这次大型报告文学征文的采写要求每篇要在八千字以上,原定是十月底截稿。陈芳男原计划要到阳美蹲点采访一月,回来整理材料及撰写最少也要一月,反正这任务必须要赶早不赶晚。三月上旬,报告文学讲习班结束回来陈芳男向领导人汇报后,就等着宣传部派人带陈芳男去认识阳美并作采访介绍。谁知这一等,等了一个半月不见动静——或因领导外出,或因另一采写人家中有事抽不出时间。四月下旬,省作协骤然来个紧急通知,征文五月十日前截稿。而此时,陈芳男连阳美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根本都不知道。
四月二十二日上午,由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刘琴想派他的专用公车,市委宣传部文艺科长和市作协主席黄济群这才带陈芳男两个采写人员先后到吉荣空调、阳美去作采访方面的接洽与相互认识……
本要最少两个月的脱产时间以完成这次征文的采访, 而后再构思撰写……而认识阳美时距截稿只剩十几天,可陈芳男还有学校的教学任务。所以在回程的车上,陈芳男向济群要求请创作假。济群说,好。作协出具证明,让你去向学校请假。
下午陈芳男回校请假,校长说他做不了主,用摩托车送陈芳男至镇教育组找教育组长,陈芳男把广东省委宣传部关于大型报告文学征文的红头文件和作协证明以及陈芳男申请请创作假的申请书一并拿给教育组长看在省作协参加报告文学讲习班时陈芳男带回了几份文件。陈芳男又说明为何要请假的实际情况。教育组长看了文件,又听了陈芳男的理由后嘴上说大力支持,但却不允许请创作假。
二十三日上午,
于是陈芳男又打电话给校长,在办公室里几位股长面前,陈芳男故意指桑骂槐,借着怒气发了一通牢骚,明里是骂校长,暗里是把教育局、教育组的大小官僚骂了一通。下楼时人事股长也下楼,他对陈芳男说,某某老师,你刚才的话不应该那样说。陈芳男说,不应该那样说应该怎祥说?反正我就说了,你们有本事把我抓去判刑坐牢枪毙都行。股长说,那也不至于。陈芳男说,不至于就行。我是代表市委宣传部,代表揭阳去做一项吃力不讨好的义务劳动,你以为是为我自己吗?你以为我能捞到什么好处吗?你以为我很想干吗?股长说,既然是为公,为什么不叫有关人员来办,要你自己来办?为什么不走正式程序?陈芳男说,任务落实到作协。而我是作协副主席,我今天就是受主席派遣来办这件事的。是为公,你以为是为私吗?如果走正式程序?遇上你们这些人,从市、县、局、镇到学校,恐怕还走不到学校,人家截稿时间早已过了。还写个什么呀?这件事本来就是属于突发事情, 特殊情况就不能特殊处理吗?
陈芳男心里想道,走正式程序?那么要找市委宣传部长,宣传部管文联的副部长, 宣传部文艺科长,文艺科办事员,县管教育的副县长,教育局长,教育局管人事的副局长,教育局人事股长,教育组长,再到学校校长。这么多人,如果每个人都一找就着,如果每个人又都雷厉风行马上开绿灯,十个人十大关, 要多少天?何况这十个人,如果其中有人外出开会、调研、有事出远门呢?就卡住了。再说如果有人说知道了,等我们研究研究后再答复呢?要研究多久你知道吗?同样也卡住了。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时间紧迫,如果不是任务艰巨,我也不会来请这个创作假的。走正式程序?我耗得起吗?当然,嘴巴上陈芳男没说,陈芳男清楚说了也没用!因为有过事实证明教师业余写作,教育局根本就不认同。现在碰上可阻的事,他们是不会支持配合的。
于是陈芳男打电话给济群说,时间紧迫,请假不允。匆忙应付,贻笑大方。我准备弃权不写了。
济群再三劝陈芳男克服困难完成任务,并说了写与不写的利与弊。陈芳男说,我再考虑考虑。
从陈芳男个人角度说,利基本没有,但弊却很多。既然济群要陈芳男克服困难完成任务,作为作协副主席,陈芳男必须考虑作协的大局,何况济群又是好友,冲着他,冲着作协, 陈芳男也不能退缩。
二十四日是星期五,上午调课,授完课后陈芳男上阳美蹲点采访,至二十七日星期一下午归校, 采访三天。
陈芳男在阳美采访时,济群还通过陈芳男的另一好友请他来劝告陈芳男。当好友给陈芳男打电话时,陈芳男告诉他:我在阳美采访,他听后什么话也就不说了。
三十日至五月四日共五、六天,这个五一黄金周,陈芳男伏案夜以继日苦战,终于写出了一万多字的初稿。五月六日,陈芳男再次到阳美把稿件反馈于被采访方,回来后七日修订了二稿。马上发作协和市委宣传部审稿,再由他们发至省作协征文组委会。
但陈芳男对此文还是不满意,五月十三日又再次到阳美把稿件反馈于被采访方,回来后十四日再加修订后才定稿,但这定稿与征文评选已无关了,征文评选的其实就是十号前发去的二稿,也可能是初稿。
陈芳男的工作是教学,采访撰写此文是业余时间和节假日。此文从下阳美始到反复采访反复修订定稿,废寝忘食地干了二十三天。稿件完成后,阳美方面再三问陈芳男:市委宣传部付给你多少稿酬?陈芳男说,一分钱也没有。后来陈芳男对宣传部文艺科长说,阳美村再三问我市委宣传部付给我多少稿酬?既如此你能否打一个电话给阳美,告诉他们市委宣传部没给过我任何稿酬。但文艺科长的革命性比之江姐面对酷刑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神情是:头可断,血可流,此电话他绝对不会打。阳美方面后来又再三对我说,你不是我们请来采写的,是市委宣传部带来的,所以我们不会付稿酬给你。稿酬问题,宣传部和阳美也在互踢皮球!
其实陈芳男写此文也从未想到要稿酬,当然有也是合理的,应该的。陈芳男倒是想为作协服务,就是阳美有给稿酬也想作为作协的收入,因为那时的作协没有任何上级部门拨款?而陈芳男作为作协副主席,没有能力去社会拉点赞助给作协做经费,尽点力所能及的脑力劳动陈芳男还是有这点觉悟的。就是这次到省作协参加讲习班培训,往返车马费陈芳男也没到任何单位报销的。陈芳男不是文艺干部,也不是报社记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陈芳男的岗位在学校。完成这篇稿,不单单是代表作协完成任务,其实也是代表市委宣传部完成任务。而玉都阳美,则与陈芳男扯不上任何关系,陈芳男为何要去为他们服务呢?
不过阳美的村干部夏副主任,还是自觉地给了陈芳男二百元,聊补陈芳男多次往返打的坐公车及吃早餐的费用,采访那几天,午晚餐阳美还是有提供简单饭菜的。
后来,此文在省里获三等奖,奖金一千元,省里又拨给每个采写者稿费一千元。八月,省作协把获奖文章结集出版。九月(二零零九年),主办方广东省委宣传部、广东省作家协会等行文通报表彰获奖单位和个人(揭阳作协得组织奖)。
写报告文学那是最吃力不讨好的,因为写小说散文诗歌评论,可以有感而发,那是骨梗在喉,不吐不快,吐了就觉得舒服。而报告文学,又是报告,既讲究真人真事,又讲究一点新闻性。又是文学,当然要有文学性。没有文学性,那就是新闻报道,呼口号式的空洞说教。而且还要主旋律、正能量。如果受访者实有成绩,也还谦虚客观还好。如果成绩一般,又喜欢乱吹,而采写者时间又紧,无法调查考证,那就会脱离实际,误导读者。
受访者当然是要人为他树碑立传说好话,而采写者已用最大限度褒扬了,他也不一定看得懂——水平所限,而他甚至还不满意。更有甚者,有些人错误地把掠夺他人的劳动认为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却忘了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是按劳取酬。况且写了,后面还要为其买书号,掏印刷费。而个别人很喜欢别人为其树碑立传说好话,但到了这个时候,这“大款”竟然还是爱财如命、一毛不拔!特别是写集体的报告文学,那是万万不可为的。如果谈好价钱,也非不可为,但恐怕价钱一出口,即时会吓死人,因为他认为脑力劳动不是劳动!所以还是不谈为好。谈了不过是把自己的好名声,交与一些无知者去贬议造谣,无事生非,无得而尽失。结局是打不着狐狸,反而惹来一身骚………此一诫也。
不过,话虽这样说,为了一些彼此真正互相理解的朋友间纯正深厚的友情,陈芳男还是会破例的。为了友情陈芳男也不会去计较金钱,毕竟还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存在于人间。
二零一五年四月七日草于拾粟斋;二零二二年十月八日、十八日修订于无为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