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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回避的疼》第四十五章黑云压城

(2021-10-23 08:3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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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长篇小说连载

《无法回避的疼》第四十五章黑云压城

午后二时,雨过天晴。……全体武警战士马上进入堵车路段,清除一切阻碍交通的器物与一切闲杂人员,有妨碍执勤者,即时扣押,若有武力反抗者,即时逮捕。/图 林登美


公元一九九五年六月二十五日,这个日子对于诞生刚刚三岁的东兴县来说,是一个值得说一说的特殊日子。这一天在东兴历史上史称“六·二五”事件。

这个特殊的日子,对于玉港镇,对于溪浦村更是值得写上一写。这一天,不管对于东兴县,还是对于玉港镇、对于溪浦村,其国际影响上暂且抛开不论,单从政治上和从经济上来说,其造成的影响就是相当巨大的。

“六·二五”事件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但它却人为地发生了,而且造成了极为恶劣极为严重的后果。最明显的一笔帐,占玉港镇人口三分之一的溪浦村,由于这一事件的影响,经济起码滞后了十年。“六·二五”事件上面调动了六个地级市的武警大队前来玉港镇疏通道路,进溪浦村抓肇事案犯。“六·二五”事件发生以后,为调查了解“六·二五”事件,由县公检法各部门组成了一个三十多人的

工作组,进驻溪浦村三个月,工作组的吃、住以及补贴经费都由溪浦村负责。“六·二五”事件,溪浦村被抓进拘留所的达四十多人,判刑的有三四人,外逃的有十多人。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溪浦村村民一听见警车声就条件反射地胆颤心惊。

“六·二五”事件,因为这一个特殊的日子,玉港镇、东兴县三年内均被取消评选先进的资格。这一点对于想在政坛上有所谋求的人来说,这意味着他这三年的建树、三年的工作白做了,也等于说他的时光倒退了三年,或者说他一下子被剥夺了三岁、老了三岁。在干部要求年青化的时代,别说三年,有时一年就可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六·二五”事件,是必须有人去承担相应的责任的,不管他应该还是不应该,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也不管是合理还是不合理。在“六·二五”事件中,等待着于秋的只能是承担后果这样沉重的命运。

于秋和宁导颛是“六·二五”事件的二个关键人物。应该说,于秋采取的措施还是得当的、及时的,他已经尽职而且已经尽力了。如果宁导颛出自公心,高度重视这件事,能按照于秋的建议,一早派出公检法及有关人员,采取得当的措施,“六·二五”事件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可惜,宁导颛心中有私,他对于秋抱着个人积怨。于秋为阿佬的事去找了县公安局的局长,公安局长在批评玉港派出所的同时,也附带嫌过宁导颛,宁导颛自然对于秋结怨。宁导颛巴不得溪浦村出事,他才可乘机拿捏于秋,挫挫于秋的锐气;再加上宁导颛对这件事又认识不足,因此贻误时机,酿成难以收拾的恶性后果。再加上宁导颛在意识上也绝对想不到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六月二十五日上午,于秋及溪浦村二委开始还想出来劝阻村民,但看到已失去理性的村民的出轨行为,当时若出来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只能火上浇油,白白挨打事小,激化矛盾事大!为此,于秋与溪浦村二委不得不暂避锋芒,临时决定疏散蛰伏。当天下午至夜间,于秋及溪浦村二委到底也难逃厄运,全部被溪浦村村民抄家。“六·二五”事件发生后,于秋及溪浦村二委先后又全部被宁导颛一律就地免职。千秋功罪,何人评说?后来《东兴县志》的编委们,既不敢也没有胆量与学识把这个特殊日子所发生的事件写进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公元一九九五年六月二十五日,星期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南方的盛夏,上午八点钟骄阳已经显示了它的强大威力。国道溪浦村路段的十字路口,西北侧的一间铁皮小屋前面,溪浦村村民己聚集了许许多多人,陆陆续续还有许多人在向这里集中……许多人来到这里,还在打听征地款怎么分?干部来了没有?

九时将到,还没有什么动静。火辣辣的阳光洒在这一大群人的身上,他们心中的焦灼已渐渐升温为一把无形的火,在他们的身体中上下跳跃窜动。此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跳上一只空油桶的上面,右手拿着一支铁皮喇叭,对着黑压压的人头大声说,刚才干部派人来说,征地款都没了,都被开发商卷走了。俺们没了土地,又没了征地款,俺们怎么办?靠什么生活?干部能抢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抢别人的东西?我们今天就在国道上拦车,让司机报警,看看干部们还躲得住还是躲不住?看他们还出不出来?他们来了,我们才能跟他们要征地款,如果要不到征地款,就叫他们把土地退还给我们。看那个干部敢不让我们活下去。现在大家就到公路上去。让他们明白溪浦村人并不是好惹的。

走!谁不去谁就是狗生的。

这两人是谁?有人小声问旁边的人。

上边拿铁皮喇叭的叫鲍烈,下边的叫鲍峰。认识的人回答。

鲍烈这一席话像擦燃了一根火柴,无数无形的火一时都被它引燃起来,并马上连成了一片火海。群情激昂,一时间大家都相跟着鲍烈涌到公路上去拦车,不到几分钟之久,国道上已经堵住了大大小小几十辆车。

溪浦村的全体治保人员,在于秋的布置下,一早都隐蔽、散布在国道溪浦村路段上。这时他们看到人群涌向公路上去拦车,近处的治保人员赶快跑上前劝阻。治保人员有的被汹涌的人群推倒,有的被殴打,有的被辱骂。

你们还是不是溪浦村人?数典忘宗的东西!鲍小逢说。

吃里扒外的狗!就是狗也要看护自己的村子呀?你们连狗都不如?钱月刁也扯着嗓子叫喊着。

溪浦村有数的几十个治保人员与千千万万村民相比,就像几滴水泼向干燥的大地,即时被吸收得无踪无影了。

当人群涌到公路上去的时候,治保组长已经从相反的方向去向于秋报告了。

于秋昨夜召集村二委开会后,又和几个支委到全村各处巡视看看,凌晨四时才在村公所的临时睡床上躺下,六时多就醒过来了。他心中有事,睡不踏实,一早他就在村公所翘首等待宁书记的援兵,但等到九时多也没见到镇里的一个人影,却等来了治保组长带来的坏消息。于秋赶快按下镇委办公室的电话,但怎么拨,电话就是拨不通。电话线早已被人剪断了。于秋又到附近杂货店去打宁书记的手机,得到的回答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此时,国道溪浦村路段上溪浦村的村民越聚越多。最先被拦住的那几辆车,见拦车的不是交通警察,也不是政府的有关工作人员,而是一群农民;而且拦车的目的更是莫明其妙。有两辆车的司机发动后试图冲开人群向前开去,随即被人揪下车痛打了一顿;其他司机眼见无路可逃,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九时起拦车,到了十一时,两个钟头时间,以溪浦村路段的十字路口为中心,被堵在国道上的大小车辆绵延达三十多里之长。

中午,烈日当空,骄阳胜火。大小汽车都被堵在水泥路面的国道上晒太阳,它们像一条条离开了水的鱼,被人置于锅鼎之上,等待着它们的只有被煎熟烤干的唯一结果。载客汽车车上的旅客都下车,各自乘坐二轮摩托,寻找能转道转到目的地的途径。货车若是运载死器物的还好点,若是运载活物的就麻烦了,比如活的肉猪,海鲜、三鸟之类,或被晒死,或被渴死、或被饿死。司机们都下车在附近找个能避暑的地方,又不敢走远,因为还要看护车上的货物。

公路上这么一堵,就为做生意的人开辟了一个新的特殊的市场,卖快餐盒饭的、卖水果的、卖矿泉水饮料的、卖香烟的、甚至卖酒的、卖小吃的、卖日用百货的,还有那些用二轮摩托拉客的,总之,这些头脑灵活的生意人,马上在公路上穿梭,串来串去,做开了比平时多出几倍利润的生意,赚了个盆满钵满。社会往往就是如此,当某些人蒙受灾难的时候,往往会使某些人大发横财。

玉港镇的第一把手宁导颛,当他带着镇公检法以及其他各部门的人马慌慌张张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二时,堵路已经持续了六小时之久了。县委书记、县长带着县公检法以及其他各部门的大批人马也已早都到了现场了。“六·二五”事件已经成为历史,整个大局已不是他宁导颛所能控制的了,就连县委书记、县长也都束手无策了。直到上边下了命令,调来了六个武警大队,局面才得以扭转。此时赶来的宁导颛,也不过是聋子的耳朵,只起了一种摆设的作用,充其量只是让他的上级和下级知道,他没有缺席而已。而他姗姗来迟的原因,就只有他自己和于秋心知肚明了。

溪浦村的那帮好事之徒、青皮地痞,相当振奋,相当活跃。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也可以这么扬眉吐气,可以如此指点江山、叱咤风云,他们在公路上像将军一样威风凛凛,几乎一切的人都臣服在他们的脚下,不敢越其雷池半步,就连县委书记、县长带来的县公检法人员,这些人平时的威风今天都一扫而光,今天也都自觉甘拜下风。当公检法人员解释劝说溪浦村人回去的时候,占人数的绝对优势的溪浦村人马上群起而攻之,追打得那些平时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的人个个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东兴县,玉港镇的头头脑脑,从没碰到过这类事情,更别说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他们一时之间也一筹莫展……天渐渐黑了,路继续堵着,但问题必须解决,而且必须尽快解决……

蔡封刀的鸡车虽然没有二轮摩托那样轻便,可以在人群中往来穿梭,但他凭着高超的骑术,在公路的边缘踩来踩去,却也如鱼得水,拉了不少客,也赚了不少钱。黄昏的时候,当他送走一个客人回来,从“专业理发室”门口经过,还忘不了顺路拐进去看望小米,向她传播玉港镇今天发生的重大新闻。小米最后还坐蔡封刀的鸡车出去巡阅了一番此生难得一见的景观。

做生意的人相当活跃,被困的司机都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他们也想得开,有人买了酒菜,坐在路边就喝起酒来;晚上,有的买了几支蜡烛、扑克,几个邻近原本不相识的司机,凑在一起,就在路边打起扑克来,以打发那些漫长的没发打发的时光,兼看车上的货物。

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睡,该乐的乐,司机们最能随遇而安。活好每一天。这就是我们的民族能够绵延不绝、生生不息的原因。

一个处理、疏通国道,并解救被困广大司机的方案已经伴随着黑夜的降临而诞生了,它正在以最快的速度上报与下达,溪浦村村民将为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此刻溪浦村那些广大的法盲们,那些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们,似乎还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起码极度发热的头脑还没有一点冷却降温的意思。他们正在扩大战场,又把战火从公路上烧向了他们的村中,烧向了溪浦村二委的家。他们在鲍烈、鲍峰、鲍小逢、萧索、钱月刁这些人或明或暗的操纵指挥下,分别抄了溪浦村所有村二委的家。村长的家成了重灾区,村长的老母亲被抄家的人打折了腿骨,只好半夜送到县人民医院去接骨救治。溪浦村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快乐有人愁……

被堵在公路上的各种车辆,特别是货车,装载什么东西都有。不轨不法之徒,早就打上了货车的主意,夜晚降临之时,这些货车上的货物或先或后失窃了不少。那些被打被抢的司机,想到被困在这异乡的道路上,有家难回;对于未来又生死难卜,不禁悲从中来,有的暗自啜泣,有的失声痛哭……

忙了一天的阿佬也没有放过观看这一盛况的机会,当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时多了, 阿佬看到公路上的夜景之时,既可怜司机们的处境,又感触良多。后来当他听说溪浦村所有村二委的家都被抄的时候,他既庆幸于秋的家不在村里,但又担心着于秋的安危,他到话吧拨了于秋的电话,但电话无法接通。

公元一九九五年六月二十六日,星期一。早上,晴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丝云彩,有经验的农民知道午后天气将有所变化。

粤东六个地级市的武警大队,都已经接到命令,全副武装,正在向溪浦村出事地点开来,以执行他们要执行的任务

,继续被堵死着。但县、镇工作人员今天却没有在公路上出现了。没了对立双方,没了矛盾冲突,这戏就不热闹了,也吸引不了更多的观众。这种平静,有经验的人知道后面已经隐藏着不平静的危机。

做生意的人却毫不放过这一瞬即逝的商机,他们知道必须紧紧抓住这商机,否则,它将一去而不返。

午后一时多,天空中传来了几声响雷,接着飞沙走石,狂风大作,暴雨接踵而至。站在军用卡车上正在行进途中的武警战士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但他们依然精神抖擞,继续冒雨向目的地溪浦村集结。午后二时,雨过天晴。各个武警大队都已先后进入指定地点,一声令下,全体武警战士马上进入堵车路段,清除一切阻碍交通的器物与一切闲杂人员,有妨碍执勤者,即时扣押,若有武力反抗者,即时逮捕。

溪浦村人见政府动真格的,自然做鸟兽散,这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到两小时,被困车辆全部开走,道路全线清通。

六月二十六日夜暮降临的时候,武警战士开始执行第二项任务,在玉港镇派出所、溪浦村治保组的配合和带领下,进溪浦村抓“六·二五”事件的肇事主犯。

第三天,全部武警撤离玉港镇。而由县公检法三部门组成的一个三十多人的工作组,随之进驻溪浦村,追查“六·二五”事件的幕后策划者。县政法委书记任工作组组长,县公安局政委何秋任工作组副组长。于秋与溪浦村二委全部靠边,由治保组配合工作组开展工作。

三个月后,调查“六·二五”事件的工作组才撤出溪浦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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