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回避的疼》第二章教书阿佬

标签:
教育文化情感历史时评 |
分类: 长篇小说连载 |
这里的阿佬特指程浩良,因为在玉港镇除了程浩良这个阿佬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阿佬。阿佬者,教师也。玉港人把一切教书匠不管男女老少通通称为阿佬,特别要着重指出的是不管男女老少的玉港人都把一切男女老少的教书匠不管当面背面都一概通通称为阿佬,当然也包括阿佬的学生,也包括某些莫明其妙地自称阿佬的阿佬们。关于玉港人的这种微妙心理与语言习惯,还是让给有关的语言或民俗专家去做有关的专题论文吧,我们就不必再在这里饶舌下去了。
程浩良在玉港中学当教师,所以他属于玉港镇千千万万个阿佬之一。
前面交代,此文的阿佬特指程浩良。阿佬和刻印佬之所以会相识,当然是阿佬去找刻印佬刻一枚店章。
那时节,阿佬老婆在玉港中心市场里开了一间卖日用百货的小店,那时东兴刚刚建县,玉港镇成为东兴县县址。那段时间,阿佬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顾客挑好商品,讨价还价以后,都要求开什么收据。收据开好后,还要求盖什么鸟章,一听说没有什么鸟章掉头就走人。阿佬陪着顾客看了半天商品,结果却做不成生意,煮熟的鸭子竟然还让它飞走了,究其根本原因就因为没有这枚什么鸟章!那一刻的阿佬别说有多窝心有多恼火!
此时此刻,那个相当醒目的“定点刻制公章”的大招牌就自然而然地在阿佬的脑中浮现出来了。于是,阿佬就跑到“定点刻制公章”去问一问刻印佬,刻一枚章要多少钱?要不要什么手续?
刻印佬说,圆公章要派出所的证明才能刻,如果是椭圆形业务章,可以不用证明就能刻。这种业务章刻一枚要五十元。
当时真把阿佬吓得几乎要晕倒在地。阿佬起早摸黑地干,一个月工资才八九十元,这还是程浩良才有;那些年青的阿佬们,一个月工资也就是五六十元。刻一枚章,竟然要超过阿佬们月平均工资的三分之二、相当于年青的阿佬们一个月的工资……阿佬心里像挨了刀扎一样地疼。什么叫定点,定点就是硬性规定的点, 就是不是官方的官方,就是皇帝生意, 就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独一无二。但阿佬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阿佬说,五十就五十,你现在马上就给我刻,我要紧用。
刻印佬说,最快也要一个礼拜。想了想他又说,我尽量争取快一点吧。于是阿佬写了业务章的内容,交了款。刻印佬便用白纸写了一张白收条。
接下来是闲聊。刻印佬说,许多人想来刻印,一听说价钱就被吓傻了。像你这样爽快坚定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阿佬说,我需要这么一枚鸟章,你又不讲价,所以我只好束手让你宰嘛。我就权当这小生意无形中又加进了一项苛捐杂税就是。你说说看,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么?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碰上你们这帮人,我们不让你们放血行吗?
刻印佬说,我赚的钱我也不能全得啊!你以为公安局的人是吃素的?你以为都是我得去吗?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没办法呀!
阿佬说,没办法的是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我看你还是很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