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作家 本色未改——我所接触的王杏元
(2010-08-12 21:05:25)
标签:
胭脂河作家晚霞文学创作王杏元潮汕杂谈 |
分类: 报告文学 |
农民作家 本色未改
——我所接触的王杏元
一九五八年,以一部反映潮汕农业合作化道路的长篇小说《绿竹村风云》(第一部)而震动文坛的王杏元先生,从此以“农民作家”的称号登上中国文坛。
一九六六年王杏元先生出席了亚非作家紧急会议,一九七六年他被调至珠江电影制片厂编辑室从事专业创作。
一九九一年,王杏元先生又出版了印数六万册的长篇小说《胭脂河》(与程贤章合作)。一九九二年,王先生自己根据《胭脂河》改编的影视剧《乱世三美人》,光碟发行量约三万碟。
《胭脂河》这部长篇小说和《乱世三美人》这部影视剧,再次在中国文坛引起人们极大的关注。
十年磨一剑。这是王先生多次对我说的一句话。王先生对我的用心非常清楚,他希望我剔除浮躁,抛却急功近利的意念,静下心来,集中精力,好好打造,以写出一部引起关注的长篇。
十年磨一剑,这就是王先生的创作理念。他不赶潮头,不凑热闹,不粗制滥造。不鸣则已,鸣则惊人。他的创作求精而不求多,求质而不求量。
退休后的王先生目前在干什么呢?据好友黄月金先生透露,王先生最近在研究撰写一部很有前瞻性的著作《性学》。《性学》若问世,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将会再次引起社会的轰动。我们期待着《性学》的早日问世。
已经七十多岁的王杏元先生,退休前是广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国家一级作家。前一个的行政职务是副厅级,后一个对于作家来说属于最高级别的职称。对于这样一位知名作家,我没想到他却是如此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我初次和王先生接触,他给我的印象是既没半点官场气,也没一点大名人的傲气与矜持,倒像是农村一位朴实的老农民,衣着、生活均简朴,而待人却热情、真诚。
王先生相当健谈,当我们一谈到文学创作,王先生滔滔不绝,言传身教,妙语如珠,警句不断。我的印象是, 王先生作为农民作家堪称名副其实, 农民好客的本色王先生几十年来丝毫未改。
二零零六年三月下旬,我有幸结识了王杏元先生。两个月后,王先生推荐我为林晚霞修改一部自传体长篇小说书稿,因为这部书稿的一些具体事宜,我又再次上王杏元先生的家。
在这两次会面以及许许多多次的电话通话中,我多次聆听他畅谈有关文学创作的体会与见解。和王先生每交谈一次,我就受益一次。每一次上王先生的家,王先生每次都热情不减,好客异常;而我内心深处又怕打扰他太久, 但分别时又总有恋恋不舍之情。
初次上王先生的家,是济群兄带我去的。因为我们还有事,济群兄也忙;我们没敢打扰先生太久。当我们告辞时,王先生一再挽留说,吃完午饭再走吧。当我们办完事回到车站候车时,王先生还打我的手机,再次热情邀请我们回去他家用午餐。我再三婉谢,并说明车票已买好,车也马上要开了。最后王先生还一再嘱咐我,回去以后一定要打一个电话给他,他有话要跟我说。
王先生急于要和我谈的是我的作品。因为我们离开他的家后,他翻阅了我的作品,所以对于我的作品和创作他有许多想法要和我谈。回家后因为忙,直到第二天我才打电话给王先生。这个电话王先生与我谈了二十二分钟,当时因为我还要去上课,所以只好暂时打住。
当时王先生在电话中对我说,我看了你的文章,觉得大材小用了。他说,你已经具备了较好的文学理论基础,文字上的功底也较好,而且又有较丰富的人生阅历,可为什么你只写小文章,而不去尝试写大文章呢?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用陶瓷制作工艺来打个比方,你本来已经具备了去制作一件大工艺品的材料与条件,但你却只是用这些材料与条件去制作一些像碟仔、汤匙那样的小器物!
如果从练笔的角度来说当然也无可厚非,但我认为还是要把主要精力用于长篇的构思与创作。要有打造名牌品牌的意识。你要确定一个重点,用足劲。十年磨一剑,希望你好好地写。我认为你还是有才气的。
你我都是农民出身,都出身贫寒。出身贫寒也有好处,但也存在不利因素。
你的作品中写到了女人,涉及到一些关于女人方面的题材。《胭脂河》和《乱世三美人》也是写女人的,不知你有没有读过?我认为,不懂写女人的作家,写不好女人的作家,应该说还未正式踏入文学的门槛,因为女人是男人的另一半。《红楼梦》是写女人的,书中也涉及情爱与性爱,但作者就处理得很好。
文学创作是没有什么师承关系的,都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无师自通。……
王先生对我谈的,一言以蔽之,就是关心我、鼓励我并指引我怎样开拓思路进行创作。
王先生是潮汕知名度很大的人物。像王先生这样刚接我的书就马上读,并急于马上与我进行交流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他对我的鼓励, 当时实在是令我感动之至。
我的创作起步既晚,又是零敲碎打,在外地发表的又均是名难见经传的书、报刊,在本地的刊物虽登载一些,却多是名份很低的发行量极少的内部刊物。就是本地报纸的纯文学副刊,我还停留于零突破的空白界线之下。主客观条件使我孤陋寡闻,近几年虽然出版了几本书,参加了省作家协会,但其实我只能算是一个文学爱好者而已。
王先生实在太抬举我了!我虽然写了一本不大像样的短篇小说集,可我连中篇都还没写过,哪里就能去写长篇呢?我对自己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
写什么?怎么写?我至今还没理出一个头绪!这个头绪理不出,我实实在在不敢懵懵然就去动笔?再者,许多文友的前车之鉴,也使我望而却步。当然,这自然也是我受自己能力所局限,以及眼光短浅,胸无大志有着密切关系的。
不管怎么说,王先生对我的关心、爱护、鼓励、引导、启发,我将永铭五内,终生难忘。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我将按王先生所鞭策的去努力。既然选择了写作这条道路,写不出一部像样一点的长篇,我将终生会感到遗憾的。“田中禾说,一个作家不追求不朽,是不可原谅的。追求了而没有达到,是可以原谅的。”(南丁《浪漫的田中禾》)。
我第二次上王先生的家,是和林晚霞一起去的,主要是为商讨林晚霞书稿的修改、出版事宜。这一次王先生夫妇一定要留我们吃饭,盛情难却,却之不恭呀!王夫人为我们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于此更可见出王先生夫妇待客的热诚与真挚。吃饭时,王先生还频频为我们夹菜、劝菜……
饭后喝茶,王先生一有空隙又启发我说,写作,要懂得像打鼓的鼓手那样。你有没有注意打鼓的鼓手,鼓手打鼓时“咚(中)咚咚咚咚咚咚”,但你不能永远慢腾腾,永远按这种节奏 “咚(中)”下去,必须“咚(中)”一个阶段以后,要掀起一个高潮,重槌猛敲,锣钹齐鸣,调动起热烈气氛、高昂情绪,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写作的人,就要像打鼓的鼓手那样,要懂得这一点,运用这一点。
王先生谈话时,不急不躁,不瘟不火,侃侃而谈,娓娓道来;说到故事中人物的语言时,声调昂扬顿挫,表情悲欢离合,手势、动作惟妙惟肖……我当时就想,王先生若走上旧时的瓦肆讲古,当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王先生走上舞台表演,一定是一个相当出色的演员,难怪王先生的小说写得那么好!
王先生谈到他年青时创作《绿竹村风云》,写天赐时,写至兴酣,一饭三催他都不肯停笔;等他写到一段落后,坐下来想吃饭时,手指三番五次握不住筷子,当然饭菜也都早就凉了。但他高兴,他沉浸在创造的癫狂状态之中!作家何乐之有?此为乐哉!
王先生近几年热心于为培养年青作者而忙碌,而努力。并为许多业余作者出书做策划,推介其作品,为繁荣社会主义文艺园地而当幕后人,当义务园丁。从王先生为帮助、扶持林晚霞这个乡土女作者而尽心尽力、全心全意的过程中,我更见出王先生的高风亮节,见出王先生高尚而美好的心灵。推出林晚霞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个例子。我也感谢王先生对我的信任与关怀。
二零零七年三月十四至十六日写于横山之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