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个大一的男孩在教室里煞有介事地吸烟，他们说是提提神。她怀疑，她不信烟对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能提神，也许对这个年龄层次以上的人来说是另外一回事。因为她象他们这么大，也吸过烟，非但没有提神的感觉，而是每吸每醉。

    那时候他们还很年轻，他们远离都市来到一处偏僻的小村。在穷极无聊、闲极无聊中，她们接过了男同学敬的第一支烟。吸第一支烟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小屋里的油灯飘或不定，黯然地照在一本翻烂的《悲惨世界》上，也在墙上映出几个幽幽晃晃的身影。男生女生每人衔着一支烟。烟雾在破旧的小屋里弥漫。那时，他们的心中只有充满欢乐和烦恼的昨天，也有糊糊涂涂的今天，但是没有明天。在那个年龄段，他们似乎还不能明确地感受到没有明天的痛苦和失望，只是常想：假如一辈子这样糊涂麻木地生活，还不如变成白痴好，假如一辈子这样穷困无望地生活，还不如死去好......

    大概那时的烟草很蹩脚，辛辣的烟味呛得她直咳嗽，眼泪也被熏出来了。一时，眼泪竟成了断线的珍珠，一泻而不可收拾，而且嗓子眼里还发出了抽泣声。那响声终于关押不住，冲出口来变成了一种号啕。谁也始料不及以闹剧开场的请客吸烟，此时演变成了一场集体的号啕，合奏的声音很响，很响。那一夜她睡得很早，也很沉，如死去一般。

 

    男同学再也不敢随便给女同学敬烟了。不过她发现第二次、第三次再吸烟时，虽然没再流泪，但每回都晕头晕脑如醉了一般，也必会死死睡上一大觉。

    原来，她醉烟！

    那时的她并没有想吸烟的欲望，但心中时时有种想醉生梦死、想被麻痹的感觉。于是烟偶尔会成为一种暂时能超脱自己的“毒品”。她在想，吸大麻，吸鸦片的感觉大概也如此吧？怎么当年林则徐在虎门只烧鸦片，不烧香烟？假如大家都象我这样，到是一件可怕的事，也许会酿成一场新的国难。

    离开农村后，她没再吸过烟。很偶然也会把烟当成安眠药来使用。现在她担心在教室里吸烟的男孩，会不会把象她这样醉烟的女孩给熏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