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

【原文】

四年，春，王三月，庚戌，盗杀蔡侯申①。弑君贱者穷诸人②，此其称盗以弑何？贱乎贱者也③。贱乎贱者孰谓？谓罪人也。

蔡公孙辰出奔吴④。

葬秦惠公。

宋人执小邾娄子。

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归姓、公孙霍⑤。

晋人执戌曼子赤归于楚⑥。赤者何？戎曼子之名也。其言归于楚何？子北宫子曰：“辟伯晋而京师楚也⑦。”

城西郛。

六月，辛丑，蒲社灾⑧。蒲社者何？亡国之社也。社者封也⑧，其言灾何？亡国之社盖揜之⑩，揜其上而柴其下。蒲社灾，何以书？记灾也。

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⑥。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

葬滕顷公。

【注释】

①四年：鲁哀公四年（公元前491年）。王三月：应作“王二月”，此误，据《左传》改。庚戌： 二月二十一日。蔡侯申：即蔡昭公，名申，蔡悼公东国之弟，在位二十八年。

②贱者：徐彦疏：“贱者。谓士也。士正自当称‘人’。”穷诸人：应贬称为“人”。

③贱乎贱者：何休注：“贱于称人者。”

④公孙辰：蔡国宗室。

⑤公孙归姓：《左传》作“公孙归生”，即公孙姓，蔡国宗室。公孙霍：即公孙盱（xu吁），蔡国宗室。

⑥戎曼子赤：《左传》作“戎蛮子赤”。即在今河南临汝县西的一个戎人部落酋长。

⑦伯晋：以晋为伯，把晋国作为一方诸侯之长。京师楚：把楚国当作京师。《春秋》成公十五年：“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这里“晋人执戎曼子赤归于楚”，似乎楚已具有京师的地位了。因此，《春秋》写出戎曼子赤的名字，目的是与成公十五年的记载区别开来，并含有谴责晋事楚如事天子之意。

⑧辛丑：六月十四日。蒲社：《左传》、《穀梁传》作“毫社”。何休注：“蒲社者，先世之亡国在鲁竟。”疏：“《公羊》解，以为蒲者古国之名。

天子灭之，以封伯禽，取其社以戒诸侯使事上。……《左传》《款梁》以为毫社者，殷社也，武王灭殷遂取其社赐诸侯，以为有国之戒，然则传说不同，不可为难。”

⑨社者封也：何休注：“封土为社。”《孔安国传》：“王者封五色土为社，建诸侯，则各割其方色上与之，使立社。”按：封的土，火是不能烧的，所以下句提间。

⑩揜：通“掩”。遮蔽，掩盖。

⑾甲寅：八月二十八日。滕子结：即滕顷公，名结，滕悼公之子，在位二十三年。

【译文】

鲁哀公四年，春季，周历二月，庚戌这天，“盗”弑杀了蔡侯申。弑杀国君的如果是“士”，就应该贬称他为“人”，这里称为“盗”弑杀蔡侯是什么意思？这个“盗”是比士还低贱的人，这个比士还低贱的人究竟指谁呢？指的是犯罪的人。

蔡国大夫公孙辰逃亡到吴国去。

安葬秦惠公。

宋国人拘捕了小邾娄国的国君。

夏季，蔡国杀了它的大夫公孙归姓和公孙霍。

晋国人拘捕了戎曼子赤，并把他交给楚国。赤是什么意思？是戎曼子的名字。这里说把他交给楚国是什么意思？子北宫子说：“《春秋》写出戎曼子的名字，说把他交给楚国，是为了避免把晋国当作一方诸侯之长，把楚国当作京师。”

鲁国修筑都城西边的外城。

六月，辛丑这天，蒲社发生火灾。蒲社是什么地方？是在鲁国境内早已灭亡的蒲国的社。社不过是祭祀土地神的地方，是一座小土丘，这里说它发生火灾，是怎么回事呢？已灭亡的国家的社，要把它遮盖起来，把它上面盖住，下面用柴围起来，因此会发生火灾。蒲社发生火灾。为什么记载这件事？记载灾害。

秋季，八月，甲寅这天，滕子结死了。

冬季，十二月，安葬蔡昭公。安葬滕顷公。